本文发表在 rolia.net 枫下论坛人心中的时间与空间[Paris Texas]
2008-1-21 9:56:00
风的奔腾流动是没有办法刻画的,然而,随风飘拂的枝条却是可以描绘的。
学院派常常讨论影片中时间和空间的处理,似乎是把影片给无限上升,到一个哲学问题,变成一个至为理性的问题。其实往往谈的是人心,一个最为感性的问题。
因为人心是难以表达的。比如夫妻间的微妙感情如何表述?我们无法直接描述冷淡的感情,但是却可以将这种冷漠的感情外在化,通过分离的空间,漫长的时间来表现。
所以在德州巴黎最后的对白中,Travis对着镜子说话时,Jane在画外。Jane说话时,Travis在画外。两个人始终无法共享一个心灵空间。
文德斯设置了单向玻璃作为人性疏离无法沟通的绝妙隐喻:Jane开着灯时,Travis看得到Jane,Jane看不到Travis。当Jane关了灯,Travis开灯,Jane才能看到Travis。
每个人都是一盏强烈的灯,照亮“自己”的一切,无法看不到别人。只有关上自己这盏灯,才能看到别人的光芒。正是我们自己,造就了疏离无法沟通的局面。
当Travis和Jane终于能看到对方,双方才第一次处于一个空间之内,此时,他们的在镜子中的面容重合,无法分清。意寓着两个人其实是同样的一个人。然而即使是相同的人相互深爱着对方,仍然无法面对着对方来倾诉。
只有在独处时,只有在对方不在的时候,才能自如的述说内心的一切。这种交流的困境是人类普遍的困境。
尽管最后弥合了裂痕,Travis依然只能将自己放逐在妻子和儿子以外的世界。如同西部片中修复了混乱世界秩序的人只能游离在秩序之外,因为他用非法的手段维护了法律,他维护了法律,但是他无法享受法律的盛宴。他无法属于这个秩序,否则他就只能放弃自己。
而自己是无法放弃自己的,所以,他只能离开。这是世界的悖论,这是人性的悖论。
在空间和时间的对峙当中,永恒一闪即逝,片刻驻留永远。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,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