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发表在 rolia.net 枫下论坛在一个很偏远的长途汽车站，我曾经遇到一位守茶摊儿的老婆婆。婆婆头发花白，拄个拐杖，穿着显然已经很旧但干净整齐的蓝衫绿裙。我们等车的时候，她给我讲了几个故事。
百家姓
丫头，百家姓是什么，百家姓不是教孩子识字的书，百家姓是婆婆出嫁以后的事儿。女孩子们得这么念：“灶前生你，粥糊阵亡。”讲的呀，是那一年，我怀着老大服劳役在军中做饭。我丈夫也被抓了壮丁，打仗。也不知跟谁打，反正就是杀声震天，刀光火影。结果正打着，我要生了，把我家老大生在灶火前了。灶上煮的粥也糊了，丈夫也阵亡了。我抱着孩子逃了，跑到附近的一个村子里，几个姐妹看我可怜把我收留下来。我教我家老大说话的时候就编了一段歌，“灶前生你，粥糊阵亡。逢着诸位，将身涵养。就寝有序，还许食帐...”丫头，可这样的事儿，哪个识文断字的男人能给写到书里呢？就连这首歌儿，传着传着也走了调儿，变成了百家姓儿。
诸子掰架
我后来又嫁了人，生了好几个儿。各个脾气都不大一样，可一个有出息的都没有。老大倒是好读书，可老爱想些省力气的法子，歪门邪道有空就钻，乡人就管他叫空子；老二本来挺能干，但是算计着自己再能干也做不了主，就干脆装傻，乡人们全看出来了，就叫他装子；老三成天胡想痴想，跟梦游似的东寻西觅，乡人就管他叫寻子；后来我琢磨着生了这么多儿子就别再生儿子了吧，结果又是一个，我就管他叫莫子；最小的老儿子就叫了个老子。这帮不争气的东西，你不服我我不服你，在家闹得乌烟瘴气。后来，不光在家祸害乡邻，后来还到法庭上打官司。你一个诉状，我一个檄文儿，贴得满世界都是。你说这世道也是，越是这样越是有人爱看，还跟着起哄。后头跟了一群什么劣子，剩子之类的，结果不几年工夫，我们那一点点家产就给败了个精光。乡人们传这个故事，给起了个名儿叫什么诸子掰架。叫我看，那叫诸子败家！
婆婆不认字，可我知道那后来的事儿啊，都被我那群不争气的儿子和他们的徒弟给曲里拐弯儿地写进书里了。哟，车来了，丫头，你也该走了。往后读书可要小心啊，要不婆婆的生事你这辈子都再听不到了。丫头，走好啊！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，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
百家姓
丫头，百家姓是什么，百家姓不是教孩子识字的书，百家姓是婆婆出嫁以后的事儿。女孩子们得这么念：“灶前生你，粥糊阵亡。”讲的呀，是那一年，我怀着老大服劳役在军中做饭。我丈夫也被抓了壮丁，打仗。也不知跟谁打，反正就是杀声震天，刀光火影。结果正打着，我要生了，把我家老大生在灶火前了。灶上煮的粥也糊了，丈夫也阵亡了。我抱着孩子逃了，跑到附近的一个村子里，几个姐妹看我可怜把我收留下来。我教我家老大说话的时候就编了一段歌，“灶前生你，粥糊阵亡。逢着诸位，将身涵养。就寝有序，还许食帐...”丫头，可这样的事儿，哪个识文断字的男人能给写到书里呢？就连这首歌儿，传着传着也走了调儿，变成了百家姓儿。
诸子掰架
我后来又嫁了人，生了好几个儿。各个脾气都不大一样，可一个有出息的都没有。老大倒是好读书，可老爱想些省力气的法子，歪门邪道有空就钻，乡人就管他叫空子；老二本来挺能干，但是算计着自己再能干也做不了主，就干脆装傻，乡人们全看出来了，就叫他装子；老三成天胡想痴想，跟梦游似的东寻西觅，乡人就管他叫寻子；后来我琢磨着生了这么多儿子就别再生儿子了吧，结果又是一个，我就管他叫莫子；最小的老儿子就叫了个老子。这帮不争气的东西，你不服我我不服你，在家闹得乌烟瘴气。后来，不光在家祸害乡邻，后来还到法庭上打官司。你一个诉状，我一个檄文儿，贴得满世界都是。你说这世道也是，越是这样越是有人爱看，还跟着起哄。后头跟了一群什么劣子，剩子之类的，结果不几年工夫，我们那一点点家产就给败了个精光。乡人们传这个故事，给起了个名儿叫什么诸子掰架。叫我看，那叫诸子败家！
婆婆不认字，可我知道那后来的事儿啊，都被我那群不争气的儿子和他们的徒弟给曲里拐弯儿地写进书里了。哟，车来了，丫头，你也该走了。往后读书可要小心啊，要不婆婆的生事你这辈子都再听不到了。丫头，走好啊！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，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