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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、省话费
汪先生对妻子说：“快叫楼下的李先生来吃饭。”
妻子匆匆走了，很久才和李先生一起到家。
李先生：“很抱歉，为请我吃饭，她下楼膝盖皮磕破了，敷了五块钱的药……”
汪先生指着妻子：“真笨，打个电话不是了？”
妻子：“你说的要省话费，跑一趟值得。”
空虚
那天我和几个老年人在一起，谈到了真正空虚的问题。
他们说：“人成了机器后，就彻底空虚了。”
我说：“你们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？”
一个老人说：“你别看我们身体白胖胖的，其实觉得活着也没意思了。”
“为什么这样说？”
他们七嘴八舌说出了“机器运行”：
“接孩子——煮饭——接孩子——煮饭……”
“做家务——看脸色——做家务——看脸色……”
“买菜——打牌——买菜——打牌……”
“吃饭——穿衣——睡觉——吃饭——穿衣——睡觉……”
“散步——喝茶——看电视——散步——喝茶——看电视……”
“抽烟——喝酒——发脾气——抽烟——喝酒——发脾气……”
……
哦，我明白了，原来他们的生活太单一，每天的活动轨迹一模一样，长期下去就觉得枯糙了——晚年，就那么一回事，早一天晚一天死无所谓，就跟机器一样，等待零件慢慢磨灭。
人老了，力不从心成为必然，物质生活的丰富，抵不过精神生活的平淡，如果你有追求，是不会觉得老的，还会有姜越老越辣的感觉。
就承认是机器，每天能安全运转也不错！
雷雨中
一天我去上课的时候，碰上雷雨，只好在路边的小店门口躲雨。
今天是逢场，躲雨的人很多，一会儿就挤满了屋檐。这些带着臭汗味的庄稼汉，领略到难得的凉爽后，心情无比舒畅，话儿也多起来，一阵惊雷后，大家围绕“雷”说开来：
“雷是天上的神，专门镇恶……”
“雷呀，专打良心不好的……”
“对头，特别是那些不孝敬老人的……”
“听说雷是个大鼓，由天神抬着……”
“嗯，有这个说法，火闪是老天爷的电棒……”
“打雷起闪是老天爷搬家……”
“哎呀，天上的事，弄不清楚……”
……
这时，躲雨的人更多了，有的怕挤，到对前的大树下，或冒着雨走了。又是一个惊雷，我真为他们捏一把汗，只好朝他们喊：
“不忙走，快过来，有危险！”
那些人没有听我的，有的还朝着我笑。这时，我为这一群人的空虚担心：这么多人，居然没一个人晓得雷是尖端放电！幸好没有碰上雷暴，要不他们很难自救。
咳，别说征服大自然，就是认识大自然还差得远哪。
煤炭
小时候，我对煤炭不感兴趣：又黑又脏！
我读高中的时候，化学老师讲了：煤炭的用处很大，百分之百的有机物里都有它，经过高温高压还能变成金刚石！
从此，我在商店里看到精美的塑料橡胶制品，想着能划破玻璃的金刚石，便对煤炭产生了敬佩之情。同时也想到：燃烧、高温、高压是多么的痛苦，换来的是美丽，是所向无敌，值得。
矿石变钢刀；树子变家具；渺小变伟大；穷人变富人……
怎么都和煤炭一样？！
明星坠落
现在好些明星、知名度很高的人、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……纷纷被好些厂商拉去做形象代言人，为自己的产品大吹大擂，不可忽视这些名人带来的效益。但是，产品一旦伪劣，明星很快逊色：
“缺德！”
“大骗子！”
“要钱不要命！”
“实足的坏家伙！”
……还有更难听的。
这时，好些人都忽略不法厂家，把矛头直接指向名人：心太黑了，那么有名，难道缺那个臭钱？这些人播音、演戏的时候，有的人牙咬得咕咕响，瞪着眼调开频道。
贞妇白头失守，一生之清苦皆非！
用这个比喻有些过分。但是，明星的称号来之不易，从平民到名人要经历不少艰辛，就给人家当一次两次保护伞让自己的声誉回到起点，的确华不来。
有的厂家是不择手段的，要是中央总书记乐意的话，肯定会抢得天红，一呼百应，牛屎粑也会买出黄金价！所以，名人被“抢”的时候，有必要把货真价实放在首位，否则，获得那几十秒钟的高额收入，身价变得一文不值，得不偿失。
没有别的意图，只希望明星不坠落。
还是钱的诱惑力大！
——不仅仅是明星做广告。
凝聚力
校长、教导主任、总务……这些退休的，好像都有人走茶凉的感觉。
但是，其中的总务主任杨总，很有凝聚力，退休好几年了，时常都有在职教师去拜访他，这回，又有四个老师约我去，还说一人给一百块钱的礼，我说：
“又不是祝寿，买点水果去吧，大家经济都不宽裕，还是节省点好。”
他们不同意：
“你太吝啬了，难道你没有得到过杨总的好处？”
“是呀，你想想吧，当班主任的时候，差一百两百，给你坐了。”
……
哦，我想起来了，杨总在职的时候，我当过一期班主任，得了四百块钱的好处费，但是我只得了一半，分了两百块给他。他们，长期当班主任，好处不说了，难怪关系那么密切。回家后，我把去杨总家事给妻子说了，她把仅有的一百块钱给我：
“去吧，别让人家说笑话。”
我出门的时候，捏着那张红票子舍不得，不知不觉满腹惆怅：这几个人，经常到我家，水果都没有拿一个来，酒肉款待，像伺候老人一样，不想打牌喝酒的时候，请也请不到，我还是在职的呀，难道还不如一个退休多年的老头？小看我，不去了！
我急速返家打电话谎称：“我要去成都……你们去吧。”
妻子知道我撒谎，有些不高兴：“你呀，出门和大人物多打交道吧，整天呆在家里，哪个相信你？”
我笑她：“哈哈哈……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凝聚力呀。”
“未必……”
“……”
偏东雨
“天变一时”，我们这里就是这样。
夏天晒玉米的时候，刚才明光大亮，一遍乌云腾空，顷刻间下起雨来，大家把这种骤雨叫“偏东雨”。太整人了，人们在山上干活，跑回家时，满场坝的玉米水淋的，金黄色变成了泥巴色，只好摇头叹息。
有一天，我和妻子在山上砍玉米秆，天上起乌云的时候，我们跑回家，几岁的女儿早把耥耙、簸箕、扫帚、箩筐等工具摆好了，我和妻子抢收的时候，她也帮着扫，刚抢收完，大雨哗哗下起来，一粒玉米也没有打湿。
这时小女儿说：“要是我早点动手就好了。”
妻子很高兴：“你的功劳不小，全靠你把工具准备好。”
女儿并不满足：“我没有使多少劲呀。”
我说：“劲不一定要大，关键要使在刀刃上，这回你做对了，要不是你，定有几筐玉米淋湿，你的功劳比我们还大哩。”
女儿望着我们不住点头。
慎重找钱
电视里，“天下无斑”产品的广告有这样一段画面和台词，一个年轻妈妈脸上有斑，小孩在一旁忧伤，马上是《世上只有妈妈好》填词的唱腔：“世上只有妈妈好，长大的妈妈难看了……”后来儿子拉她到一个“天下无斑”的大广告牌下，接着唱“……没斑的妈妈漂亮了……”然后两娘母亲呢。我认为这样的广告不太好，母亲随着年龄的增长，面容会越来越不好看，但她在孩子心目中始终是受尊敬爱戴的，母子之间的情不会受“难看”与“漂亮”的影响。有意灌输这样的思想，将会滋长孩子不正常的心态和审美观，将孩子引入歧途。
最近电视里又有一则广告，宣传“旺仔”牌牛奶，就更离谱了：校园里，广播拉开了，多半是个教务主任拿着话筒高喊：“小明，你妈妈拿了两盒旺仔牛奶来……”接着是母子狂奔、流泪、拥抱等一系列动人画面，最后直接打出产品广告。据我所知，几乎所有学校都禁止学生吃零食，这里不但母亲支持孩子吃零食，连学校领导还在广播里动员宣传，不合常理，违背规则，从教育意义来说实足反宣传！
……
这样的广告宣传还有很多。我觉得，像电视这样的宣传机构，不要光顾你和别人找钱，还要注意理智、法规，挖肉补疮、本末倒置，那是我们特殊国情不允许的。
利用广告找钱，要慎重！
石 头
小时候，我到外婆家去，必经之路上一条长田坎被水冲垮了，只好退到山脚下干着急。怕迷路，不敢绕道。正在这时，我发现旁边有块大石头，心中暗喜：有了这块石头，不愁过不去了。可是，几次用力，都失败了，那石头的确太重，累出了一身汗后，坐在石头上不知所措。正当我打算返回的时候，来了一个比我更小的姑娘，也要到山那边去。我给她说了险情，她到缺口看了看，转来和我抬那块石头，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，还是没有搬动。小姑娘四处打量，然后拍手惊叫；
“办法有了！”
我跟着她来到山脚下，这里有许多小石头，她鼓励我；“搬吧，只是一会儿工夫。”
这是个好办法，我们往返了几趟，缺口就能下脚了，我和她顺利通过了“危险地段”。这时她边走边笑我：“石头，真是石头啊……”
我和她没走多远就分手了，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这位小姑娘。但是，“石头，真是石头”这句话我一直记得，几乎每次成功都有它一份。
收荒匠
村外的钟小三，家里很穷，他初中还没有毕业，便挑起了收荒担，走村串户，四处叫买。他，被摔伤过，被狗咬过，被热昏过，被饿倒过……一晃就是十多年，二十七八了，连老婆也没有讨上。就凭一个破担儿维持家庭生活，谁会看得起他呢？
有一天，他的生意很好，收了一大担旧家电，在山坡上歇气的时候，没事拆开家电，取出里面的电路板看了又看，最后想：别人收去干什么？我能不能在这上面搞出点明堂？这时正碰上中学一个物理教师路过，他便向内行请教，教师告诉他效益是提取电路板上贵重金属。于是，他把担儿挑回家，在炭灶里“冶炼”，还真的见到了一粒粒的铜、铝……发现效益要高几十倍！于是，他经过自己的努力和别人的帮助，在县城里租房搞起了金属提炼小作坊。几年工夫，他发了，不再是收荒匠，已是大公司的老板，资产达好几百万……
如今，他腆着肚子大声说：“我发财，全靠思维的转变和能人的帮助诱导……”
书 法
我爱写字，用两张白报纸对接，将《陋室铭》端端正正地写在上面，简单装表后帖在客厅里，常常在品茶的时候欣赏自己的作品，不时为自己的杰作沾沾自喜，一些同事到我家，望着作品竖拇指：
“谁写的？这字写得好！”
我很得意：“本人写的，请多多指教。”
“有啥指教的哟，完美无缺呀。”
听了同事们的夸奖，我越来越狂，常常倒杯烧酒，在下面边喝边自豪。
一天，镇上的赵老师到我家，他酷爱书法，而且还有作品在省里获奖，进屋后，他一直打量着我的作品，我在旁边盼着：殷切希望极高的评价出自他的口。结果，他看了一会儿，把视线移开了，平平常常地和我坐在一起摆其他事情。我慌了，便引诱他：
“赵老师，你是内行，我这副字……”
他笑道：“哦，你这个……说‘写字’可以，讲‘书法’吗，谈不上……”
我一听很震惊，难得的“墨宝”在他眼中一文不值。
他又说：“我也喜欢《陋室铭》，客厅里有一副，有空来看看吧。”
说看就看，第二天我就到了他家。字幅比我的还要大，从整体上看是一种享受。我到字幅下面仔细琢磨，才发现与我的不同之处太多了：浓谈、虚实、曲直、缩放、抑扬……可以说变化无常，也可以说错落有致，整体效果令人心旷神怡，我不禁叫绝：
“太妙了，真是一种享受！”
赵老师很谦虚：“和名家比起来还差很远。不过，书法不同于写字，书法所讲究的是章法，要有气势，要有感情流露，一两句话说不清楚，就好比人生一样。”
我明白了，美好的人生就像一副成功的书法作品——
浓谈、虚实、曲直、缩放、抑扬……
锁
我和妻子应邀去参加一个同事的婚礼，刚下楼的时候，父亲来了：“你们要走啊，我背了点油菜籽来榨油，……很多人，想休息一会儿再去。”
我马上把父亲带到家里，打开电视，泡上一杯清茶，把钥匙给他后就走了。父亲休息了一会儿，准备关电视去榨油，咳，难哪，在遥控器上乱按，怎么也关不住。没有法子，只好去开门，很简单，只要把铁闩往右边一拨门就开了，他没有见过这样的锁，捏着门闩摇了摇，门没有开，又把钥匙插在反锁孔里，扭来扭去，把门反锁上了，怎么出不去。他急得到处喊到处望，始终没有办法解决，只好在屋里干着急。已经中午过了，他肚子饿得发慌，便去厨房做饭，无论如何点不燃天然气，只好饿着肚皮看着电视等我们回来。
天快黑的时候，我们回来了，好不容易才把门打开，父亲瘫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：“你们咋才会来？快把我饿死了……”
妻子忙进厨房，一股臭气扑鼻而来，喊道：“糟糕，漏气！”
我闪进去打开窗户，把燃气灶的开关关了跳出来问父亲：“你打开过？”
“嗯，没有燃呀。”
“冰箱里有吃的，你不晓得拿呀？”
“哎呀，门我都不会打，咋敢去动冰箱哟。”
妻子拿出蛋糕来，父亲拿了一个急匆匆出了门：“……我的油菜籽……”
父亲到油坊，背篓早不见了。回到我家的时候不住叹气：“没有文化不懂科学不行啊！”
这时我才为父亲捏一把汗：门锁了，菜籽丢了还饿一顿是小事，幸好没有发生火灾；同时也为自己担心：不加强学习，将来也和父亲一样。
因为，人类的进步太快了。
人的大脑，千万锁不得！
太 阳
太阳赚自己呆在天上寂寞，没有山水，没有花草，没有虫鱼……星星和月亮也躲着它，总想到地面上来。
太阳一下子跳下来，洽好跳到河里。这时，水温越升越高，烫得鱼儿过不得：
“太阳公公，你快走吧，快把我们煮死了！”
太阳忙爬上岸，坐在草地上吹凉风。一会儿，小草叫起来：
“太阳公公，你快走吧，快把我们烤死了！”
太阳看见屁股下被烤焦的草，忙跳到森林里。小鸟和森林爷爷都闹起来：
“太阳公公，你快走吧，这里快燃起来了！”
太阳只好跑到一座大城市里，顷刻间，人们消失得无影无踪，阳台上晾的衣服开始冒烟，太阳吓着啦，只好到游乐园找孩子们玩。它刚踏进大门，孩子们边淌汗边脱衣服边跑。太阳朝他们喊：
“孩子们，等一等，为什么不跟我玩呀？”
“我们会热死的……”孩子们边答应边跑。
这时，别在太阳腰间的手机响了，那是天上的孩子打来的：“太阳公公，你在哪里，我们快冻死了，你赶快回来吧！”
太阳不住叹息：“唉，看样子我只好回到天上去。原本认为我又火热又明亮，哪里都会喜欢我，谁知所到之处都带来麻烦，还是呆在原来的地方吧。”
后来，太阳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天上，回头看人间，都是笑脸迎着它。这时它才觉得自己并不孤独，心情愉快了，每天都笑眯眯的……
温豆花
一年前，镇上来了一个姓温的，他开了一家豆花店，把镇上原有的所有豆花店都挤垮了。
他的豆花，鲜嫩味道好，不但镇上的人爱吃，农村来赶场的人爱吃，就是那些过往的司机也特意要进他的豆花店。我和妻子才去一次都上瘾了，星期天总想去吃一顿。
那一天我们去，实在太挤了，座无虚席，妻子说：“去找温豆花教点经验，我们自己回去磨豆腐吧。”
“不……未必人家会教你。”
妻子厚着脸皮上前去请教，原来温豆花并不保守，边忙碌边说：“……一样的，没有什么绝招，只注意两点细节：一是取的水电解质要绝对少；二是卤水要适量。”
我一下子明白过来：成功与失败，只是在处理细节上的差别！
回家后，我们照温豆花的方法做了，豆花虽然没有温豆花的好吃，但味道比以前好多了。妻子高兴地说：
“还有一点过经过脉的……处理好了我们也可以开豆花店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我笑她，因为要真正处理好细节问题是很难的。
五 弟
我五弟是很有自信心的。
的确，他并不别人傻，而且还具有不少别人没有的长处。比如，气力比一般人大；劳动比一般人吃得苦等等。所以，他和一般人一样，有艰苦创业的精神。
最初，有些人养来杭鸡赚了钱，他也小规模养殖，两年后，不但没有赚钱，反而把本钱打倒了。经过两年养精蓄锐后，觉得喂黄鳝是一条致富路，于是又风风火火建池子养黄鳝，投资几千块钱，结果最终只吃了几条烧黄鳝。多年后，他的发财心才活转来，他总有一个念头，别人能成功，我咋不能？于是又看准了养蚯蚓，这次总算成功了，养了几大箱，可是没有一条买得出去，最后送给了那些钓鱼爱好者……
这时五弟总在想，身边的同龄人好多都富了，唯有自己被摔来穷得不成养子，就不信没有富起来的一天。接着，他从小本经营入手，开始种苦瓜，两三年后，有了收益，并把所有的资金用来扩大规模，种了好几亩苦瓜。结果，一场大风，把刚挂果的苦瓜篷铺为平地，本钱又一次打倒。我们几个哥子见他可怜，纷纷捐资扶持，后来，他又种了茄子、四季豆、小黄瓜、芋头、大蒜……虽然没有生财，但掌握了一些种植技术，最后决定种姜。去银行贷了几万，买了几吨姜种，打算像别人那样，一年就可翻几翻。结果，不但没有赚钱，反而亏了两万多……
五弟的头脑被摔“清醒”了，现在他除了在承包地里种粮食以外，不搞任何种植和养殖了。没有零花钱的时候，便扛一口袋粮食到街上去卖，对周围的一切发财门路，都不感兴趣了。逢场天，我去上街的时候，首先去的就是粮食市场，大老远就看见那个穿老毛蓝布衣裳的苍老身影。
西瓜皮
也是我小时候的事。
那时，市场上第一次有了西瓜，家里没有钱，从来没有去买来吃。我上街的时候，躲在远远的，看那些红卫兵大口小口地啃里面的红瓤，然后等着别人扔西瓜皮。不一会儿工夫，我捡了好多西瓜皮拿着，不知为什么，很多人都用不同的目光瞅着我，有的还是一阵讥笑。
我是个有骨气的孩子，不管西瓜有多好吃，从没有啃过西瓜皮，上面别人剩的一点点可怜的红瓤，小心翼翼刮掉喂鸡。
我为什么要捡西瓜皮呢？有两个原因：一是为人无我有自豪；二是晒几个太阳后用它做小车。成功了，我做了几辆精美的小车，比用木头做便宜多了，要它像什么就像什么。这时我很骄傲，把小车用细线拴着拖到学校去，同学们都很羡慕，争着用小人书给我换，最后，我把小车送给了好友。心想：我有造车技术，反正学校都经常停课闹革命，上街捡西瓜皮有的是时间。
后来，我去街上捡了好些西瓜皮回来，做了不少小车，送给了同学们，只留下一辆最精美的在墙角放着。一天放学回家，外坝全是小车的残骸，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，母亲出来了：
“……成什么样子，别人都喊你是捡西瓜皮吃的叫化子……”
父亲也出来了：“队长说这样做是反革命，安心向贫下中农脸上抹黑……”
父母亲说了很多，我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从此，我再也不敢去捡西瓜皮了，不过，做梦都还想着那些活灵活现的小车。
一点建议
过去，招工、招生、招干……所有录用都要看政审材料，尤其注重被录用人的社会背景。现在不搞政治挂帅了，这方面的内容连一张单页材料也没有，我认为这是否太简单了一点。
我建议，在录用人的时候，还是要把本人的表现和社会背景放在重要位置。
先说表现鉴定吧，它能客观体现一个人的道德品质。建设我们的国家，正需要一大批思想好的人；思想不好的人，业务能力再好也不能用，这批人耍起花样来，是很不好收拾的，对社会的危害是可想而知的。
又说社会背景吧，“近朱者赤，过墨者黑”，社会关系复杂的，在同等条件下应靠边站。有人会说，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中的人违法犯罪，与本人无关，这样做是否太残酷了。我说，不残酷，因为既然他们之间有关系，或多或少要受到一定的影响。就承认他个人清白，这个冤枉很有必要，它对社会上所有的家族起了警示作用，他的牺牲会带来更多的人遵纪守法。这样，对任何人来说，当你想为非作歹的时候，马上就会意识到吃亏的不是你一个人，而是整个家族、子孙后代！这种无形的约束，比法律的威力更大。这个时候，人们会心往一处想：为了儿孙、为了家庭、为了家族、……逐步扩大，会聚在一起就是为了整个社会，不要去犯法。
好好研究吧，滋生腐败、违法犯罪率上升、不讲道德……好多社会问题都是用人制度不完善造成的。
所以，不讲政治挂帅，政审要看，还应放在首要位置，给防治“非典”一样，一个群体有了一个疑似病例，这个群体的所有人都要隔离治疗。这不叫残酷，那是怕发生大面积感染！只有没有一个病人群体，才是健康的，才可以自由自在地活动在社会上。
“诛连九族”不搞，“罪连九族”可以试一试。
这是我的一点建议，望大家指正、批评。
萤火虫
那是我小时候的事。
夏夜，村子里的人都在田边乘凉，我爱拿张小板凳坐在游会计旁边，听他讲《西游记》，在我心目中，游会计是最值得敬佩的人，总觉他很有学问。故事告一段落的时候，漆黑的夜空出现了许多亮点，从田间到我眼前，又从我眼前飞往田间，越看越明亮，越看越美丽，给宁静的夏夜增添了一道难得的景观。我迫不及待伸手去抓，什么也没有抓着，还差点摔在田里。游会计说：
“这是萤火虫，你抓不着的。”
麻雀我都抓住过，小小的萤火虫算啥？我咬紧牙关，非抓住一只不可。
游会计又说：“算了，还是白天抓吧。”
我奋斗了几个回合，一只也没有抓住，于是只好盼着白天抓了。
大清早我就起了床，走遍了田间地头，连萤火虫的影子也没有见到，最后爷爷告诉我：
“白天有太阳的光，萤火虫那点光咋看得见呢？”
于是，我又只好盼着夜幕降临。啊，萤火虫又在我眼前飞来飞去，太美了，似乎比白天的太阳还美，我舍不得抓它们了，眼睛睁得圆圆的，尽情欣赏它们的舞姿。这时，我也不想去听游会计讲《西游记》了，因为他骗了我。
后来，我和游会计的感情渐渐淡漠了，现在都还记得这件事，至今才悟出道理来：对童心的影响要慎重之慎重！
种 树
前年，我和曾老师在县人事局参加高新科技培训，结束的时候，我们两各自去市场买了一株丝兰做记念。
回家后，我把丝兰种在房前肥沃的地方，我和妻子都很重视它，每天浇水，经常施肥捉虫，丝兰在我们的共同培育下，长势喜人。
翻过一座山就是曾老师家，我有幸去看他的丝兰。太粗糙了，在页岩上挖了小坑，里面放了些熟土，没有经常浇灌，长势很不好，在曾老师眼中，它似乎是可有可无的。不好多说，一个劲为自己茁壮成长的丝兰自豪。
今年六月，我和曾老师参加了市里举办的高级教师培训，一个月之后，培训结束了，曾老师提议：“又去买一株树做纪念吧。”
我想，曾老师那样不爱种树的都有这份雅信，随他去吧。我们到花市，各买了一株银杏，更珍贵，听说树叶还可治高血脂哩。
我回到家的时候，傻眼了，丝兰已彻底枯萎，没有存活的希望。原来我走后，妻子去成都为外甥煮饭去了，一个月的高温，丝兰怎么受得了呢？我悲痛着把银杏种到丝兰生长的地方，决心好好培育它。
第二天，我想听到曾老师说他的丝兰也死了的消息，可是一直没有。最后我问曾老师：“你的丝兰还活着吗？”
“当然……茂盛行得很！”
我不得不向他取经：“你是咋管理的？”
“偶尔去捉捉虫子……”
“没有浇水拖肥？”
“嘿，生在地上，有水有肥，它自己会去找。”
这时，我得承认曾老师所说的是经验，因为他的丝兰还健壮地活着。
最 好
有一天我问学生：“你们家里什么东西最好？”
同学们说开了：
“我家里三十四寸的彩电最好，画面跟真人一样。”
“我家里超级DVD最好，破碟都能放。”
“我家里空调最好，大热天跟春天一样。”
“我家里冰箱最好，要吃冰棍在里面取就是了。”
“我家里电脑最好，可以看信息，可以打游戏……”
“我家里八仙桌最好，好几元哩，明晃晃的。”
“我家里太师椅最好，坐在上面跟乘飞机一样。”
……
最后，只剩张兵兵没有说了，我点他的名后，他才站起来流利地说：
“我家垃圾筐最好……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张兵兵的话未说完，大家都笑了。
张兵兵认真地说：“大家想想，如果没有垃圾筐，屋里到处都是垃圾，连人都生存不下去，还有什么好的？”
这时，大家都不笑了，用严肃的目光望着他。
《红楼梦》
大家对世界名著《红楼梦》都很熟悉吧，也知道曹雪芹这个人吧。
我听有些人说，《红楼梦》之所有诱人，主要是它细腻的人物刻画和曲折的矛盾冲突。毛泽东看了好几遍，用它来研究国情，可见这本书的可贵之处。虽说书写的是一个大家族，但是这本书能反映一个社会的现状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、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、国家兴衰的因素……总之，那是十全十美的感觉，还没有听到对《红楼梦》说“不”的。
其实，曹雪芹在创作《红楼梦》的时候，他的构思并没有这么伟大，书中的内容对今天有这么大的影响也是他意料之外的。由于环境所迫，他以写书打发时光，每天坚持。为了让自己在较长时间内有事做，尽量做到细刻画、精描写、把情节写曲折，句斟字酌，把写好每一片断看作自己生命的一部分。当时他根本没有想成名成家，作品确实在他有生之年没有被重视。
还有，曹雪芹的创作精神，还取决于他的社会地位。贫穷、潦倒、不得志是他的力量源泉。试想，如果当时曹雪芹有一官半职，处于富裕的家庭环境，想到创作《红楼梦》是不可能的，这就是穷则思变的道理。
看来，有时没有目的，实实在在干好眼前的事情，也是有作为的。
《李双双》
暑假里的一天下午，电影频道播放《李双双》，那是62年拍摄的黑白片子，现在的人多半不愿意看。我，想看！因为里面有我的经历。
播放开始了，我比看啥电视剧都更认真，文丝不动地坐着，聚精会神地望着屏幕。其实，从内容上讲，说的是生产队的事，和今天的承包到户是不稳合的。但是，里面的思想、精神，催人泪下。剧中，李双双打破情面为集体、劝丈夫记工分大公无私闹矛盾分居、拖西瓜三十多元归公……好多场面，我都流了眼泪。这里，不光是演员的演技好，主要是剧情贴近生活，得人心。
这样的影片不光是《李双双》，还有好多，演员的言行让人落泪。英雄倒下的时候说：“记住啊，要照毛泽东的办……”望着东方献台词：“……党，毛主席……”刑场上高呼：“人民万岁！中国共产党万岁！”对待百姓的时候一句豪言：“我，是党员……”面对恶人的时候呵斥：“你……还是人吗？”……这些台词，都是不同影片中的（凭记忆，可能跟原话有出入），能叫好多人流泪，靠什么呢，靠真实性，靠凝聚力，靠朴实无华的人性……
现在的好多影视作品，演技、台词、音像效果等等都比过去的好，但能把人感动得流泪的太少，滑稽为主，“笑”就是成功。人性化，凝聚力，很不协调地套在作品中，这是个问题，也值得深思。
什么都进步了，我和好多中年人都爱看以前的戏，听以前的歌。有人会说：是年龄所管，回首足迹是很正常的。我说：过去我在生活，现在也在生活，都留下了生活的足迹，为什么不被现在的足迹感动得流泪呢？
我说的仅仅是看戏和一些作品！
《喜盈门》
最近，电影频道播放了老片子《喜盈门》，这是我们这一代人很喜欢看的片子，我专心专意含着泪看完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
片子以“和”、“分”、“和”为线索，集中体现了尊老爱幼、团结就是力量，还表现出“分”是为了更好的合作，暗示了要真正地达到和谐团结，无论哪一方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。
从片子我又联想到了现实生活。过去在生产队的时候，吃大锅饭，实足的“和”；改革开放开后，搞承包，实足的“分”；能不能像剧中那样又“和”呢？当然，我说的“和”不是又回到过去，而是从“分”达到更好的“合作”。
据我所知，现在好些人是各奔前程，互相竞争（不如说残杀），不择手段……表面看是发展了，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淡漠了。中央有高招，大力提倡“和谐”，给分工合作一个意思，希望整个社会像《喜盈门》那样的大家庭。但是，我前面说了，要实现真正的“和”，不是凭口号凭宣传就能实现的，双方要付出、要以牺牲为代价、要有奉献精神，这些都是我们的奋斗目标。
我祝愿我们的国家早日喜盈门。
补 课
楼下的江女士，听说楼上有个英语补习班，便积极叫她儿子冯涛去补课，将来好考一个好一点的学校。
冯涛，爱画画和踢足球，对英语根本不感兴趣，初中读了三年，连二十六个英语字母都不会读，说他去“补”英语，不如说他去学英语。屈服母亲的压力，他还是去了。一个暑假过去了，花了五百块的“补”课费，江女士决定看看儿子的收获，于是把江涛叫到跟前“检测”。江女士问：
“英语‘妈妈’怎么说？”
“母……死……”
“‘爸爸’怎么说？”
“父……死……”
“‘老师’怎么说？”
“师……死……”
“‘我们全家都幸福’怎么说？”
“大家……一起……死……”
……
江女士见儿子对答如流，万分高兴：“天哪，你的收获真大，妈出了五百块钱，值得！我出高价，你以后星期天都去补课。”
结果，冯涛放弃了画画和踢足球，最终成为“四不像”。
畅所欲言
现在的孩子，条件好了，发育也快，小学六年级的孩子，说话跟大人一样，老师常吃闭门羹。
一天午休的时候，几个学生在升旗台旁的大树下叫经：
“喂，电视里在放《武松》，看了没有？”
“看了，武松真有本事。算得上英雄。”
“算啥英雄哟，国家的一级保护动物死在他手里，该坐牢……”
“那时过去……老虎咬人哩。”
“过去现在，老虎都咬人……”
……
辩得难解难分的时候，有个学生吼道：“别说了，不要光往坏处想。”
“是啊，想好的吧，《白蛇传》还是哩。”
“《白蛇传》有啥不好？”
“为了消灭法海，水漫金山寺，要淹多少农田？多少房屋？多少老百姓？……”
“哦，当真……”
……
畅所欲言。
他们越谈越火热，讲了许多似理非理的实事，我想过去解释补充，可是插不上嘴，也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的，只好作罢。
他们，谁也说不服谁，因为知识面窄。谈吧，就如磨刀，磨，才晓得那里钝。
电子得失
高中化学里讲，任何化学反应，都要发生电子得失，从而生成稳定的物质。
在一百多种化学元素中，原子核外的电子排布必须符合2N平方规律（最外层8个；次外层18个，H外层2个）才能达到稳定结构，然而除了惰性气体外，其他都不稳定，最外层不是多电子（金属元素）就是少电子（非金属元素）。于是，这些不稳定结构的元素纷纷活跃起来，电子多的去找电子少的交朋友，两者商量后，达成“协议”：多给少（形成离子化合物）；凑合（形成共价化合物）。这样，以人方便自己方便，互相“勾结”在一起，都成了稳定结构，而且共价化合物比离子化合物更稳定……（凭记忆，可能有出入）
化学知识就肤浅谈这一点。
当时老师在讲这方面的知识的时候，总觉得好玩不知不觉地过去，现在处世了，才觉得那一百多种化学元素多么像千姿百态、活生生的人——各具特色。之间的化学反应，形成分子、形成物质的时候，之间的电子交换，又极像人际关系的形成。
还要留心，特别要研究“独来独往”的惰性气体！
对不起
过去有个校长，我和他的关系很不好。
原因主要由我引起。当时我从初中到小学，认为自己的水平绰绰有余，经常表现出很“狂”的举动；又认为校上是凭关系上来的，根本不配管理我。时间一久，我知道自己错了，并且很快改正了缺点。这时，我很想在校长面前说声“对不起”，但是始终没有勇气，因为我知道，他已经看得出来我变了。
我们的关系一直保持着生疏与红脸。
有一期开校，校长主动笑眯眯地招呼我，把我叫到办公室，又是拿登子，又是递茶，又是发烟，还叫我吃办公桌上的水果……太热情了，卑躬屈膝的，这时好像我是领导。校长问寒问暖，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后，把话转入正题：
“你弟弟在派出所工作，我想找他帮个忙。”
“没事，说吧。”
“我爱人买了养老保险，要把年龄改大几岁……”
“好吧，我给弟弟说说看。”
我把这个情况给弟弟说了，他说：“不行，改户口要经过市公安局。”
第二天我找到校长的时候，首先说了声“对不起”，然后给他亮了底。
校长一听，脸色开始变了：大笑——微笑——严肃——苦脸——狰狞——……
我胆战心惊出了办公室。
后来，校长又不理我了，我厚着脸皮：“对不起！”
他多半没有听见，从不答应我。
最后，我也不招呼他了，心想：到底该谁说“对不起”呢？
高分偏能
“高分低能”，好多人都会说，并且知道指的是哪一部分人。
但是，“高分偏能”有些人就不知道了。“高分偏能”指的是那些有高智商、高水平的人，很有能力，只不过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不正经的事上去了。
前些日子，一个电脑黑客，制造病毒，让数百万台电脑瘫痪，电脑专家忙得不可开交也不能解密，给好多领域带来灭顶之灾。后来这起案子破了，原来惊天大盗竟然是一个十多岁的高中生，他经过几天几夜的连续奋战完成他的“杰作”。这个黑客确实有水平，对电脑软件、硬件相当精通，编程这些深奥理论对于他就像说话一样简单，可惜这样的“高分偏能”！
最近，县公安局破获了一起假币案，百块钱一张的红票子跟真的一模一样，有些验钞机都很难鉴别。这是一个美专毕业的学生所为，他很有画画天才，先后去找了一些工作，都不满意，最后决定找大钱走上了这条路……
……
高分偏能越来越普遍，从某种程度上说以教育有关。现在，各级学校虽然提倡搞素质教育，但还是把智育放在了首位，升学、用人都是主要看分数。甚于德育，从小学一年起都有操行评定这一项，但是好些学校都是走过场、搞形式，随意性“量化”，或者就凭印映乱写。因为，取人、用人从没有听说过哪个操行分高的战胜哪个操行评分抵的，文考分数代替了一切。这也是现在好多人说的“现在的学生越来越不好教”的主要原因。
可以试一试，严肃对待德育考核，把德育分和智育分同等看待，或把德育分放在比智育分高一筹的地位，真正“又红又专”的人肯定多起来。
当听到“就因为一次打架把我刷下来了”这句话的时候，哪个还敢轻举妄动？这个时候，一切规范才有真正的约束力，真正的和谐才可能实现。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，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
六、省话费
汪先生对妻子说：“快叫楼下的李先生来吃饭。”
妻子匆匆走了，很久才和李先生一起到家。
李先生：“很抱歉，为请我吃饭，她下楼膝盖皮磕破了，敷了五块钱的药……”
汪先生指着妻子：“真笨，打个电话不是了？”
妻子：“你说的要省话费，跑一趟值得。”
空虚
那天我和几个老年人在一起，谈到了真正空虚的问题。
他们说：“人成了机器后，就彻底空虚了。”
我说：“你们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？”
一个老人说：“你别看我们身体白胖胖的，其实觉得活着也没意思了。”
“为什么这样说？”
他们七嘴八舌说出了“机器运行”：
“接孩子——煮饭——接孩子——煮饭……”
“做家务——看脸色——做家务——看脸色……”
“买菜——打牌——买菜——打牌……”
“吃饭——穿衣——睡觉——吃饭——穿衣——睡觉……”
“散步——喝茶——看电视——散步——喝茶——看电视……”
“抽烟——喝酒——发脾气——抽烟——喝酒——发脾气……”
……
哦，我明白了，原来他们的生活太单一，每天的活动轨迹一模一样，长期下去就觉得枯糙了——晚年，就那么一回事，早一天晚一天死无所谓，就跟机器一样，等待零件慢慢磨灭。
人老了，力不从心成为必然，物质生活的丰富，抵不过精神生活的平淡，如果你有追求，是不会觉得老的，还会有姜越老越辣的感觉。
就承认是机器，每天能安全运转也不错！
雷雨中
一天我去上课的时候，碰上雷雨，只好在路边的小店门口躲雨。
今天是逢场，躲雨的人很多，一会儿就挤满了屋檐。这些带着臭汗味的庄稼汉，领略到难得的凉爽后，心情无比舒畅，话儿也多起来，一阵惊雷后，大家围绕“雷”说开来：
“雷是天上的神，专门镇恶……”
“雷呀，专打良心不好的……”
“对头，特别是那些不孝敬老人的……”
“听说雷是个大鼓，由天神抬着……”
“嗯，有这个说法，火闪是老天爷的电棒……”
“打雷起闪是老天爷搬家……”
“哎呀，天上的事，弄不清楚……”
……
这时，躲雨的人更多了，有的怕挤，到对前的大树下，或冒着雨走了。又是一个惊雷，我真为他们捏一把汗，只好朝他们喊：
“不忙走，快过来，有危险！”
那些人没有听我的，有的还朝着我笑。这时，我为这一群人的空虚担心：这么多人，居然没一个人晓得雷是尖端放电！幸好没有碰上雷暴，要不他们很难自救。
咳，别说征服大自然，就是认识大自然还差得远哪。
煤炭
小时候，我对煤炭不感兴趣：又黑又脏！
我读高中的时候，化学老师讲了：煤炭的用处很大，百分之百的有机物里都有它，经过高温高压还能变成金刚石！
从此，我在商店里看到精美的塑料橡胶制品，想着能划破玻璃的金刚石，便对煤炭产生了敬佩之情。同时也想到：燃烧、高温、高压是多么的痛苦，换来的是美丽，是所向无敌，值得。
矿石变钢刀；树子变家具；渺小变伟大；穷人变富人……
怎么都和煤炭一样？！
明星坠落
现在好些明星、知名度很高的人、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……纷纷被好些厂商拉去做形象代言人，为自己的产品大吹大擂，不可忽视这些名人带来的效益。但是，产品一旦伪劣，明星很快逊色：
“缺德！”
“大骗子！”
“要钱不要命！”
“实足的坏家伙！”
……还有更难听的。
这时，好些人都忽略不法厂家，把矛头直接指向名人：心太黑了，那么有名，难道缺那个臭钱？这些人播音、演戏的时候，有的人牙咬得咕咕响，瞪着眼调开频道。
贞妇白头失守，一生之清苦皆非！
用这个比喻有些过分。但是，明星的称号来之不易，从平民到名人要经历不少艰辛，就给人家当一次两次保护伞让自己的声誉回到起点，的确华不来。
有的厂家是不择手段的，要是中央总书记乐意的话，肯定会抢得天红，一呼百应，牛屎粑也会买出黄金价！所以，名人被“抢”的时候，有必要把货真价实放在首位，否则，获得那几十秒钟的高额收入，身价变得一文不值，得不偿失。
没有别的意图，只希望明星不坠落。
还是钱的诱惑力大！
——不仅仅是明星做广告。
凝聚力
校长、教导主任、总务……这些退休的，好像都有人走茶凉的感觉。
但是，其中的总务主任杨总，很有凝聚力，退休好几年了，时常都有在职教师去拜访他，这回，又有四个老师约我去，还说一人给一百块钱的礼，我说：
“又不是祝寿，买点水果去吧，大家经济都不宽裕，还是节省点好。”
他们不同意：
“你太吝啬了，难道你没有得到过杨总的好处？”
“是呀，你想想吧，当班主任的时候，差一百两百，给你坐了。”
……
哦，我想起来了，杨总在职的时候，我当过一期班主任，得了四百块钱的好处费，但是我只得了一半，分了两百块给他。他们，长期当班主任，好处不说了，难怪关系那么密切。回家后，我把去杨总家事给妻子说了，她把仅有的一百块钱给我：
“去吧，别让人家说笑话。”
我出门的时候，捏着那张红票子舍不得，不知不觉满腹惆怅：这几个人，经常到我家，水果都没有拿一个来，酒肉款待，像伺候老人一样，不想打牌喝酒的时候，请也请不到，我还是在职的呀，难道还不如一个退休多年的老头？小看我，不去了！
我急速返家打电话谎称：“我要去成都……你们去吧。”
妻子知道我撒谎，有些不高兴：“你呀，出门和大人物多打交道吧，整天呆在家里，哪个相信你？”
我笑她：“哈哈哈……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凝聚力呀。”
“未必……”
“……”
偏东雨
“天变一时”，我们这里就是这样。
夏天晒玉米的时候，刚才明光大亮，一遍乌云腾空，顷刻间下起雨来，大家把这种骤雨叫“偏东雨”。太整人了，人们在山上干活，跑回家时，满场坝的玉米水淋的，金黄色变成了泥巴色，只好摇头叹息。
有一天，我和妻子在山上砍玉米秆，天上起乌云的时候，我们跑回家，几岁的女儿早把耥耙、簸箕、扫帚、箩筐等工具摆好了，我和妻子抢收的时候，她也帮着扫，刚抢收完，大雨哗哗下起来，一粒玉米也没有打湿。
这时小女儿说：“要是我早点动手就好了。”
妻子很高兴：“你的功劳不小，全靠你把工具准备好。”
女儿并不满足：“我没有使多少劲呀。”
我说：“劲不一定要大，关键要使在刀刃上，这回你做对了，要不是你，定有几筐玉米淋湿，你的功劳比我们还大哩。”
女儿望着我们不住点头。
慎重找钱
电视里，“天下无斑”产品的广告有这样一段画面和台词，一个年轻妈妈脸上有斑，小孩在一旁忧伤，马上是《世上只有妈妈好》填词的唱腔：“世上只有妈妈好，长大的妈妈难看了……”后来儿子拉她到一个“天下无斑”的大广告牌下，接着唱“……没斑的妈妈漂亮了……”然后两娘母亲呢。我认为这样的广告不太好，母亲随着年龄的增长，面容会越来越不好看，但她在孩子心目中始终是受尊敬爱戴的，母子之间的情不会受“难看”与“漂亮”的影响。有意灌输这样的思想，将会滋长孩子不正常的心态和审美观，将孩子引入歧途。
最近电视里又有一则广告，宣传“旺仔”牌牛奶，就更离谱了：校园里，广播拉开了，多半是个教务主任拿着话筒高喊：“小明，你妈妈拿了两盒旺仔牛奶来……”接着是母子狂奔、流泪、拥抱等一系列动人画面，最后直接打出产品广告。据我所知，几乎所有学校都禁止学生吃零食，这里不但母亲支持孩子吃零食，连学校领导还在广播里动员宣传，不合常理，违背规则，从教育意义来说实足反宣传！
……
这样的广告宣传还有很多。我觉得，像电视这样的宣传机构，不要光顾你和别人找钱，还要注意理智、法规，挖肉补疮、本末倒置，那是我们特殊国情不允许的。
利用广告找钱，要慎重！
石 头
小时候，我到外婆家去，必经之路上一条长田坎被水冲垮了，只好退到山脚下干着急。怕迷路，不敢绕道。正在这时，我发现旁边有块大石头，心中暗喜：有了这块石头，不愁过不去了。可是，几次用力，都失败了，那石头的确太重，累出了一身汗后，坐在石头上不知所措。正当我打算返回的时候，来了一个比我更小的姑娘，也要到山那边去。我给她说了险情，她到缺口看了看，转来和我抬那块石头，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，还是没有搬动。小姑娘四处打量，然后拍手惊叫；
“办法有了！”
我跟着她来到山脚下，这里有许多小石头，她鼓励我；“搬吧，只是一会儿工夫。”
这是个好办法，我们往返了几趟，缺口就能下脚了，我和她顺利通过了“危险地段”。这时她边走边笑我：“石头，真是石头啊……”
我和她没走多远就分手了，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这位小姑娘。但是，“石头，真是石头”这句话我一直记得，几乎每次成功都有它一份。
收荒匠
村外的钟小三，家里很穷，他初中还没有毕业，便挑起了收荒担，走村串户，四处叫买。他，被摔伤过，被狗咬过，被热昏过，被饿倒过……一晃就是十多年，二十七八了，连老婆也没有讨上。就凭一个破担儿维持家庭生活，谁会看得起他呢？
有一天，他的生意很好，收了一大担旧家电，在山坡上歇气的时候，没事拆开家电，取出里面的电路板看了又看，最后想：别人收去干什么？我能不能在这上面搞出点明堂？这时正碰上中学一个物理教师路过，他便向内行请教，教师告诉他效益是提取电路板上贵重金属。于是，他把担儿挑回家，在炭灶里“冶炼”，还真的见到了一粒粒的铜、铝……发现效益要高几十倍！于是，他经过自己的努力和别人的帮助，在县城里租房搞起了金属提炼小作坊。几年工夫，他发了，不再是收荒匠，已是大公司的老板，资产达好几百万……
如今，他腆着肚子大声说：“我发财，全靠思维的转变和能人的帮助诱导……”
书 法
我爱写字，用两张白报纸对接，将《陋室铭》端端正正地写在上面，简单装表后帖在客厅里，常常在品茶的时候欣赏自己的作品，不时为自己的杰作沾沾自喜，一些同事到我家，望着作品竖拇指：
“谁写的？这字写得好！”
我很得意：“本人写的，请多多指教。”
“有啥指教的哟，完美无缺呀。”
听了同事们的夸奖，我越来越狂，常常倒杯烧酒，在下面边喝边自豪。
一天，镇上的赵老师到我家，他酷爱书法，而且还有作品在省里获奖，进屋后，他一直打量着我的作品，我在旁边盼着：殷切希望极高的评价出自他的口。结果，他看了一会儿，把视线移开了，平平常常地和我坐在一起摆其他事情。我慌了，便引诱他：
“赵老师，你是内行，我这副字……”
他笑道：“哦，你这个……说‘写字’可以，讲‘书法’吗，谈不上……”
我一听很震惊，难得的“墨宝”在他眼中一文不值。
他又说：“我也喜欢《陋室铭》，客厅里有一副，有空来看看吧。”
说看就看，第二天我就到了他家。字幅比我的还要大，从整体上看是一种享受。我到字幅下面仔细琢磨，才发现与我的不同之处太多了：浓谈、虚实、曲直、缩放、抑扬……可以说变化无常，也可以说错落有致，整体效果令人心旷神怡，我不禁叫绝：
“太妙了，真是一种享受！”
赵老师很谦虚：“和名家比起来还差很远。不过，书法不同于写字，书法所讲究的是章法，要有气势，要有感情流露，一两句话说不清楚，就好比人生一样。”
我明白了，美好的人生就像一副成功的书法作品——
浓谈、虚实、曲直、缩放、抑扬……
锁
我和妻子应邀去参加一个同事的婚礼，刚下楼的时候，父亲来了：“你们要走啊，我背了点油菜籽来榨油，……很多人，想休息一会儿再去。”
我马上把父亲带到家里，打开电视，泡上一杯清茶，把钥匙给他后就走了。父亲休息了一会儿，准备关电视去榨油，咳，难哪，在遥控器上乱按，怎么也关不住。没有法子，只好去开门，很简单，只要把铁闩往右边一拨门就开了，他没有见过这样的锁，捏着门闩摇了摇，门没有开，又把钥匙插在反锁孔里，扭来扭去，把门反锁上了，怎么出不去。他急得到处喊到处望，始终没有办法解决，只好在屋里干着急。已经中午过了，他肚子饿得发慌，便去厨房做饭，无论如何点不燃天然气，只好饿着肚皮看着电视等我们回来。
天快黑的时候，我们回来了，好不容易才把门打开，父亲瘫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：“你们咋才会来？快把我饿死了……”
妻子忙进厨房，一股臭气扑鼻而来，喊道：“糟糕，漏气！”
我闪进去打开窗户，把燃气灶的开关关了跳出来问父亲：“你打开过？”
“嗯，没有燃呀。”
“冰箱里有吃的，你不晓得拿呀？”
“哎呀，门我都不会打，咋敢去动冰箱哟。”
妻子拿出蛋糕来，父亲拿了一个急匆匆出了门：“……我的油菜籽……”
父亲到油坊，背篓早不见了。回到我家的时候不住叹气：“没有文化不懂科学不行啊！”
这时我才为父亲捏一把汗：门锁了，菜籽丢了还饿一顿是小事，幸好没有发生火灾；同时也为自己担心：不加强学习，将来也和父亲一样。
因为，人类的进步太快了。
人的大脑，千万锁不得！
太 阳
太阳赚自己呆在天上寂寞，没有山水，没有花草，没有虫鱼……星星和月亮也躲着它，总想到地面上来。
太阳一下子跳下来，洽好跳到河里。这时，水温越升越高，烫得鱼儿过不得：
“太阳公公，你快走吧，快把我们煮死了！”
太阳忙爬上岸，坐在草地上吹凉风。一会儿，小草叫起来：
“太阳公公，你快走吧，快把我们烤死了！”
太阳看见屁股下被烤焦的草，忙跳到森林里。小鸟和森林爷爷都闹起来：
“太阳公公，你快走吧，这里快燃起来了！”
太阳只好跑到一座大城市里，顷刻间，人们消失得无影无踪，阳台上晾的衣服开始冒烟，太阳吓着啦，只好到游乐园找孩子们玩。它刚踏进大门，孩子们边淌汗边脱衣服边跑。太阳朝他们喊：
“孩子们，等一等，为什么不跟我玩呀？”
“我们会热死的……”孩子们边答应边跑。
这时，别在太阳腰间的手机响了，那是天上的孩子打来的：“太阳公公，你在哪里，我们快冻死了，你赶快回来吧！”
太阳不住叹息：“唉，看样子我只好回到天上去。原本认为我又火热又明亮，哪里都会喜欢我，谁知所到之处都带来麻烦，还是呆在原来的地方吧。”
后来，太阳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天上，回头看人间，都是笑脸迎着它。这时它才觉得自己并不孤独，心情愉快了，每天都笑眯眯的……
温豆花
一年前，镇上来了一个姓温的，他开了一家豆花店，把镇上原有的所有豆花店都挤垮了。
他的豆花，鲜嫩味道好，不但镇上的人爱吃，农村来赶场的人爱吃，就是那些过往的司机也特意要进他的豆花店。我和妻子才去一次都上瘾了，星期天总想去吃一顿。
那一天我们去，实在太挤了，座无虚席，妻子说：“去找温豆花教点经验，我们自己回去磨豆腐吧。”
“不……未必人家会教你。”
妻子厚着脸皮上前去请教，原来温豆花并不保守，边忙碌边说：“……一样的，没有什么绝招，只注意两点细节：一是取的水电解质要绝对少；二是卤水要适量。”
我一下子明白过来：成功与失败，只是在处理细节上的差别！
回家后，我们照温豆花的方法做了，豆花虽然没有温豆花的好吃，但味道比以前好多了。妻子高兴地说：
“还有一点过经过脉的……处理好了我们也可以开豆花店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我笑她，因为要真正处理好细节问题是很难的。
五 弟
我五弟是很有自信心的。
的确，他并不别人傻，而且还具有不少别人没有的长处。比如，气力比一般人大；劳动比一般人吃得苦等等。所以，他和一般人一样，有艰苦创业的精神。
最初，有些人养来杭鸡赚了钱，他也小规模养殖，两年后，不但没有赚钱，反而把本钱打倒了。经过两年养精蓄锐后，觉得喂黄鳝是一条致富路，于是又风风火火建池子养黄鳝，投资几千块钱，结果最终只吃了几条烧黄鳝。多年后，他的发财心才活转来，他总有一个念头，别人能成功，我咋不能？于是又看准了养蚯蚓，这次总算成功了，养了几大箱，可是没有一条买得出去，最后送给了那些钓鱼爱好者……
这时五弟总在想，身边的同龄人好多都富了，唯有自己被摔来穷得不成养子，就不信没有富起来的一天。接着，他从小本经营入手，开始种苦瓜，两三年后，有了收益，并把所有的资金用来扩大规模，种了好几亩苦瓜。结果，一场大风，把刚挂果的苦瓜篷铺为平地，本钱又一次打倒。我们几个哥子见他可怜，纷纷捐资扶持，后来，他又种了茄子、四季豆、小黄瓜、芋头、大蒜……虽然没有生财，但掌握了一些种植技术，最后决定种姜。去银行贷了几万，买了几吨姜种，打算像别人那样，一年就可翻几翻。结果，不但没有赚钱，反而亏了两万多……
五弟的头脑被摔“清醒”了，现在他除了在承包地里种粮食以外，不搞任何种植和养殖了。没有零花钱的时候，便扛一口袋粮食到街上去卖，对周围的一切发财门路，都不感兴趣了。逢场天，我去上街的时候，首先去的就是粮食市场，大老远就看见那个穿老毛蓝布衣裳的苍老身影。
西瓜皮
也是我小时候的事。
那时，市场上第一次有了西瓜，家里没有钱，从来没有去买来吃。我上街的时候，躲在远远的，看那些红卫兵大口小口地啃里面的红瓤，然后等着别人扔西瓜皮。不一会儿工夫，我捡了好多西瓜皮拿着，不知为什么，很多人都用不同的目光瞅着我，有的还是一阵讥笑。
我是个有骨气的孩子，不管西瓜有多好吃，从没有啃过西瓜皮，上面别人剩的一点点可怜的红瓤，小心翼翼刮掉喂鸡。
我为什么要捡西瓜皮呢？有两个原因：一是为人无我有自豪；二是晒几个太阳后用它做小车。成功了，我做了几辆精美的小车，比用木头做便宜多了，要它像什么就像什么。这时我很骄傲，把小车用细线拴着拖到学校去，同学们都很羡慕，争着用小人书给我换，最后，我把小车送给了好友。心想：我有造车技术，反正学校都经常停课闹革命，上街捡西瓜皮有的是时间。
后来，我去街上捡了好些西瓜皮回来，做了不少小车，送给了同学们，只留下一辆最精美的在墙角放着。一天放学回家，外坝全是小车的残骸，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，母亲出来了：
“……成什么样子，别人都喊你是捡西瓜皮吃的叫化子……”
父亲也出来了：“队长说这样做是反革命，安心向贫下中农脸上抹黑……”
父母亲说了很多，我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从此，我再也不敢去捡西瓜皮了，不过，做梦都还想着那些活灵活现的小车。
一点建议
过去，招工、招生、招干……所有录用都要看政审材料，尤其注重被录用人的社会背景。现在不搞政治挂帅了，这方面的内容连一张单页材料也没有，我认为这是否太简单了一点。
我建议，在录用人的时候，还是要把本人的表现和社会背景放在重要位置。
先说表现鉴定吧，它能客观体现一个人的道德品质。建设我们的国家，正需要一大批思想好的人；思想不好的人，业务能力再好也不能用，这批人耍起花样来，是很不好收拾的，对社会的危害是可想而知的。
又说社会背景吧，“近朱者赤，过墨者黑”，社会关系复杂的，在同等条件下应靠边站。有人会说，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中的人违法犯罪，与本人无关，这样做是否太残酷了。我说，不残酷，因为既然他们之间有关系，或多或少要受到一定的影响。就承认他个人清白，这个冤枉很有必要，它对社会上所有的家族起了警示作用，他的牺牲会带来更多的人遵纪守法。这样，对任何人来说，当你想为非作歹的时候，马上就会意识到吃亏的不是你一个人，而是整个家族、子孙后代！这种无形的约束，比法律的威力更大。这个时候，人们会心往一处想：为了儿孙、为了家庭、为了家族、……逐步扩大，会聚在一起就是为了整个社会，不要去犯法。
好好研究吧，滋生腐败、违法犯罪率上升、不讲道德……好多社会问题都是用人制度不完善造成的。
所以，不讲政治挂帅，政审要看，还应放在首要位置，给防治“非典”一样，一个群体有了一个疑似病例，这个群体的所有人都要隔离治疗。这不叫残酷，那是怕发生大面积感染！只有没有一个病人群体，才是健康的，才可以自由自在地活动在社会上。
“诛连九族”不搞，“罪连九族”可以试一试。
这是我的一点建议，望大家指正、批评。
萤火虫
那是我小时候的事。
夏夜，村子里的人都在田边乘凉，我爱拿张小板凳坐在游会计旁边，听他讲《西游记》，在我心目中，游会计是最值得敬佩的人，总觉他很有学问。故事告一段落的时候，漆黑的夜空出现了许多亮点，从田间到我眼前，又从我眼前飞往田间，越看越明亮，越看越美丽，给宁静的夏夜增添了一道难得的景观。我迫不及待伸手去抓，什么也没有抓着，还差点摔在田里。游会计说：
“这是萤火虫，你抓不着的。”
麻雀我都抓住过，小小的萤火虫算啥？我咬紧牙关，非抓住一只不可。
游会计又说：“算了，还是白天抓吧。”
我奋斗了几个回合，一只也没有抓住，于是只好盼着白天抓了。
大清早我就起了床，走遍了田间地头，连萤火虫的影子也没有见到，最后爷爷告诉我：
“白天有太阳的光，萤火虫那点光咋看得见呢？”
于是，我又只好盼着夜幕降临。啊，萤火虫又在我眼前飞来飞去，太美了，似乎比白天的太阳还美，我舍不得抓它们了，眼睛睁得圆圆的，尽情欣赏它们的舞姿。这时，我也不想去听游会计讲《西游记》了，因为他骗了我。
后来，我和游会计的感情渐渐淡漠了，现在都还记得这件事，至今才悟出道理来：对童心的影响要慎重之慎重！
种 树
前年，我和曾老师在县人事局参加高新科技培训，结束的时候，我们两各自去市场买了一株丝兰做记念。
回家后，我把丝兰种在房前肥沃的地方，我和妻子都很重视它，每天浇水，经常施肥捉虫，丝兰在我们的共同培育下，长势喜人。
翻过一座山就是曾老师家，我有幸去看他的丝兰。太粗糙了，在页岩上挖了小坑，里面放了些熟土，没有经常浇灌，长势很不好，在曾老师眼中，它似乎是可有可无的。不好多说，一个劲为自己茁壮成长的丝兰自豪。
今年六月，我和曾老师参加了市里举办的高级教师培训，一个月之后，培训结束了，曾老师提议：“又去买一株树做纪念吧。”
我想，曾老师那样不爱种树的都有这份雅信，随他去吧。我们到花市，各买了一株银杏，更珍贵，听说树叶还可治高血脂哩。
我回到家的时候，傻眼了，丝兰已彻底枯萎，没有存活的希望。原来我走后，妻子去成都为外甥煮饭去了，一个月的高温，丝兰怎么受得了呢？我悲痛着把银杏种到丝兰生长的地方，决心好好培育它。
第二天，我想听到曾老师说他的丝兰也死了的消息，可是一直没有。最后我问曾老师：“你的丝兰还活着吗？”
“当然……茂盛行得很！”
我不得不向他取经：“你是咋管理的？”
“偶尔去捉捉虫子……”
“没有浇水拖肥？”
“嘿，生在地上，有水有肥，它自己会去找。”
这时，我得承认曾老师所说的是经验，因为他的丝兰还健壮地活着。
最 好
有一天我问学生：“你们家里什么东西最好？”
同学们说开了：
“我家里三十四寸的彩电最好，画面跟真人一样。”
“我家里超级DVD最好，破碟都能放。”
“我家里空调最好，大热天跟春天一样。”
“我家里冰箱最好，要吃冰棍在里面取就是了。”
“我家里电脑最好，可以看信息，可以打游戏……”
“我家里八仙桌最好，好几元哩，明晃晃的。”
“我家里太师椅最好，坐在上面跟乘飞机一样。”
……
最后，只剩张兵兵没有说了，我点他的名后，他才站起来流利地说：
“我家垃圾筐最好……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张兵兵的话未说完，大家都笑了。
张兵兵认真地说：“大家想想，如果没有垃圾筐，屋里到处都是垃圾，连人都生存不下去，还有什么好的？”
这时，大家都不笑了，用严肃的目光望着他。
《红楼梦》
大家对世界名著《红楼梦》都很熟悉吧，也知道曹雪芹这个人吧。
我听有些人说，《红楼梦》之所有诱人，主要是它细腻的人物刻画和曲折的矛盾冲突。毛泽东看了好几遍，用它来研究国情，可见这本书的可贵之处。虽说书写的是一个大家族，但是这本书能反映一个社会的现状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、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、国家兴衰的因素……总之，那是十全十美的感觉，还没有听到对《红楼梦》说“不”的。
其实，曹雪芹在创作《红楼梦》的时候，他的构思并没有这么伟大，书中的内容对今天有这么大的影响也是他意料之外的。由于环境所迫，他以写书打发时光，每天坚持。为了让自己在较长时间内有事做，尽量做到细刻画、精描写、把情节写曲折，句斟字酌，把写好每一片断看作自己生命的一部分。当时他根本没有想成名成家，作品确实在他有生之年没有被重视。
还有，曹雪芹的创作精神，还取决于他的社会地位。贫穷、潦倒、不得志是他的力量源泉。试想，如果当时曹雪芹有一官半职，处于富裕的家庭环境，想到创作《红楼梦》是不可能的，这就是穷则思变的道理。
看来，有时没有目的，实实在在干好眼前的事情，也是有作为的。
《李双双》
暑假里的一天下午，电影频道播放《李双双》，那是62年拍摄的黑白片子，现在的人多半不愿意看。我，想看！因为里面有我的经历。
播放开始了，我比看啥电视剧都更认真，文丝不动地坐着，聚精会神地望着屏幕。其实，从内容上讲，说的是生产队的事，和今天的承包到户是不稳合的。但是，里面的思想、精神，催人泪下。剧中，李双双打破情面为集体、劝丈夫记工分大公无私闹矛盾分居、拖西瓜三十多元归公……好多场面，我都流了眼泪。这里，不光是演员的演技好，主要是剧情贴近生活，得人心。
这样的影片不光是《李双双》，还有好多，演员的言行让人落泪。英雄倒下的时候说：“记住啊，要照毛泽东的办……”望着东方献台词：“……党，毛主席……”刑场上高呼：“人民万岁！中国共产党万岁！”对待百姓的时候一句豪言：“我，是党员……”面对恶人的时候呵斥：“你……还是人吗？”……这些台词，都是不同影片中的（凭记忆，可能跟原话有出入），能叫好多人流泪，靠什么呢，靠真实性，靠凝聚力，靠朴实无华的人性……
现在的好多影视作品，演技、台词、音像效果等等都比过去的好，但能把人感动得流泪的太少，滑稽为主，“笑”就是成功。人性化，凝聚力，很不协调地套在作品中，这是个问题，也值得深思。
什么都进步了，我和好多中年人都爱看以前的戏，听以前的歌。有人会说：是年龄所管，回首足迹是很正常的。我说：过去我在生活，现在也在生活，都留下了生活的足迹，为什么不被现在的足迹感动得流泪呢？
我说的仅仅是看戏和一些作品！
《喜盈门》
最近，电影频道播放了老片子《喜盈门》，这是我们这一代人很喜欢看的片子，我专心专意含着泪看完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
片子以“和”、“分”、“和”为线索，集中体现了尊老爱幼、团结就是力量，还表现出“分”是为了更好的合作，暗示了要真正地达到和谐团结，无论哪一方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。
从片子我又联想到了现实生活。过去在生产队的时候，吃大锅饭，实足的“和”；改革开放开后，搞承包，实足的“分”；能不能像剧中那样又“和”呢？当然，我说的“和”不是又回到过去，而是从“分”达到更好的“合作”。
据我所知，现在好些人是各奔前程，互相竞争（不如说残杀），不择手段……表面看是发展了，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淡漠了。中央有高招，大力提倡“和谐”，给分工合作一个意思，希望整个社会像《喜盈门》那样的大家庭。但是，我前面说了，要实现真正的“和”，不是凭口号凭宣传就能实现的，双方要付出、要以牺牲为代价、要有奉献精神，这些都是我们的奋斗目标。
我祝愿我们的国家早日喜盈门。
补 课
楼下的江女士，听说楼上有个英语补习班，便积极叫她儿子冯涛去补课，将来好考一个好一点的学校。
冯涛，爱画画和踢足球，对英语根本不感兴趣，初中读了三年，连二十六个英语字母都不会读，说他去“补”英语，不如说他去学英语。屈服母亲的压力，他还是去了。一个暑假过去了，花了五百块的“补”课费，江女士决定看看儿子的收获，于是把江涛叫到跟前“检测”。江女士问：
“英语‘妈妈’怎么说？”
“母……死……”
“‘爸爸’怎么说？”
“父……死……”
“‘老师’怎么说？”
“师……死……”
“‘我们全家都幸福’怎么说？”
“大家……一起……死……”
……
江女士见儿子对答如流，万分高兴：“天哪，你的收获真大，妈出了五百块钱，值得！我出高价，你以后星期天都去补课。”
结果，冯涛放弃了画画和踢足球，最终成为“四不像”。
畅所欲言
现在的孩子，条件好了，发育也快，小学六年级的孩子，说话跟大人一样，老师常吃闭门羹。
一天午休的时候，几个学生在升旗台旁的大树下叫经：
“喂，电视里在放《武松》，看了没有？”
“看了，武松真有本事。算得上英雄。”
“算啥英雄哟，国家的一级保护动物死在他手里，该坐牢……”
“那时过去……老虎咬人哩。”
“过去现在，老虎都咬人……”
……
辩得难解难分的时候，有个学生吼道：“别说了，不要光往坏处想。”
“是啊，想好的吧，《白蛇传》还是哩。”
“《白蛇传》有啥不好？”
“为了消灭法海，水漫金山寺，要淹多少农田？多少房屋？多少老百姓？……”
“哦，当真……”
……
畅所欲言。
他们越谈越火热，讲了许多似理非理的实事，我想过去解释补充，可是插不上嘴，也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的，只好作罢。
他们，谁也说不服谁，因为知识面窄。谈吧，就如磨刀，磨，才晓得那里钝。
电子得失
高中化学里讲，任何化学反应，都要发生电子得失，从而生成稳定的物质。
在一百多种化学元素中，原子核外的电子排布必须符合2N平方规律（最外层8个；次外层18个，H外层2个）才能达到稳定结构，然而除了惰性气体外，其他都不稳定，最外层不是多电子（金属元素）就是少电子（非金属元素）。于是，这些不稳定结构的元素纷纷活跃起来，电子多的去找电子少的交朋友，两者商量后，达成“协议”：多给少（形成离子化合物）；凑合（形成共价化合物）。这样，以人方便自己方便，互相“勾结”在一起，都成了稳定结构，而且共价化合物比离子化合物更稳定……（凭记忆，可能有出入）
化学知识就肤浅谈这一点。
当时老师在讲这方面的知识的时候，总觉得好玩不知不觉地过去，现在处世了，才觉得那一百多种化学元素多么像千姿百态、活生生的人——各具特色。之间的化学反应，形成分子、形成物质的时候，之间的电子交换，又极像人际关系的形成。
还要留心，特别要研究“独来独往”的惰性气体！
对不起
过去有个校长，我和他的关系很不好。
原因主要由我引起。当时我从初中到小学，认为自己的水平绰绰有余，经常表现出很“狂”的举动；又认为校上是凭关系上来的，根本不配管理我。时间一久，我知道自己错了，并且很快改正了缺点。这时，我很想在校长面前说声“对不起”，但是始终没有勇气，因为我知道，他已经看得出来我变了。
我们的关系一直保持着生疏与红脸。
有一期开校，校长主动笑眯眯地招呼我，把我叫到办公室，又是拿登子，又是递茶，又是发烟，还叫我吃办公桌上的水果……太热情了，卑躬屈膝的，这时好像我是领导。校长问寒问暖，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后，把话转入正题：
“你弟弟在派出所工作，我想找他帮个忙。”
“没事，说吧。”
“我爱人买了养老保险，要把年龄改大几岁……”
“好吧，我给弟弟说说看。”
我把这个情况给弟弟说了，他说：“不行，改户口要经过市公安局。”
第二天我找到校长的时候，首先说了声“对不起”，然后给他亮了底。
校长一听，脸色开始变了：大笑——微笑——严肃——苦脸——狰狞——……
我胆战心惊出了办公室。
后来，校长又不理我了，我厚着脸皮：“对不起！”
他多半没有听见，从不答应我。
最后，我也不招呼他了，心想：到底该谁说“对不起”呢？
高分偏能
“高分低能”，好多人都会说，并且知道指的是哪一部分人。
但是，“高分偏能”有些人就不知道了。“高分偏能”指的是那些有高智商、高水平的人，很有能力，只不过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不正经的事上去了。
前些日子，一个电脑黑客，制造病毒，让数百万台电脑瘫痪，电脑专家忙得不可开交也不能解密，给好多领域带来灭顶之灾。后来这起案子破了，原来惊天大盗竟然是一个十多岁的高中生，他经过几天几夜的连续奋战完成他的“杰作”。这个黑客确实有水平，对电脑软件、硬件相当精通，编程这些深奥理论对于他就像说话一样简单，可惜这样的“高分偏能”！
最近，县公安局破获了一起假币案，百块钱一张的红票子跟真的一模一样，有些验钞机都很难鉴别。这是一个美专毕业的学生所为，他很有画画天才，先后去找了一些工作，都不满意，最后决定找大钱走上了这条路……
……
高分偏能越来越普遍，从某种程度上说以教育有关。现在，各级学校虽然提倡搞素质教育，但还是把智育放在了首位，升学、用人都是主要看分数。甚于德育，从小学一年起都有操行评定这一项，但是好些学校都是走过场、搞形式，随意性“量化”，或者就凭印映乱写。因为，取人、用人从没有听说过哪个操行分高的战胜哪个操行评分抵的，文考分数代替了一切。这也是现在好多人说的“现在的学生越来越不好教”的主要原因。
可以试一试，严肃对待德育考核，把德育分和智育分同等看待，或把德育分放在比智育分高一筹的地位，真正“又红又专”的人肯定多起来。
当听到“就因为一次打架把我刷下来了”这句话的时候，哪个还敢轻举妄动？这个时候，一切规范才有真正的约束力，真正的和谐才可能实现。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，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