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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千零一页(四)

本文发表在 rolia.net 枫下论坛同上


年 老
“年老”,很多人都怕这个概念,因为它标志着一个人的生命快要结束。
现在有好多人,不知道年老的辛酸,总用年轻人的观念和素质去要求老年人,不但影响老年人的生活质量,还会影响家庭关系。
老人上门来,去厕所解手,偶尔不关门,年轻人会说;“几十岁了不知羞耻!”俗话说“家贫难改旧家风”,老人是从旧社会过来的,受了很多苦,他的文明程度不能和年轻人相比。如果进坐式的高级厕所,会在里面喊:“这是厨房啊?”有的年轻人又会训斥一顿:“真笨,这样屙……”为什么不好好给老人解释现代装饰的特点呢?你要知道他是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呀。
有些老年人吃饭,用手抹嘴角,个别年轻人会吼道:“越揩越脏,那里有餐巾纸!”过去的人擦嘴,能用上手帕的都少,现在用带香味的高级餐巾纸,老人还不敢用哩,怎么不笑对老人让他享受呢?老人吃饱饭后,又用指甲抠牙垢,然后弹在地下,年轻人又会恶心:“麻烦,……瞧你饭都吃有饱!”其实,以前很多老人都没有条件刷牙,我刷牙也是从高中开始的,现在不但刷牙,而且还美牙,老人把牙垢弹掉,已经是很大进步了,不能用现代标准要求他。
有的还用现代人的理论来要求老人。同老人一道碰见上司,老人不知怎么说好,过后年轻人责备老人:“你好……多关照……希望常到寒舍来玩……这些话就不来呀?”老人只好傻乎乎地望着受气,他脑里哪里积累有优美词语?一些同事到家来玩,送走同事后又斥责老人:“‘GOOD BAY ,下次再来’,你不会说呀,人家以为你不高兴。”荒唐,居然用会讲外国语来要求老人。
没有素质的老人,一件事往往要念很多遍;心里有话会直言不讳在晚辈面前发泄;看问题总是不全面等等,年轻人往往由厌产生恨,这就很不对了。只要你常想:老人很快就要和我们告别了,他该提高素质的年华不复存在,他大半生都浸泡在苦水里,该让他们享受短暂的美好人生,你和老人无论从哪方面比,都是很不公平的,给老人斤斤计较,实际上是自己无知……
要看出发点,没有哪个长辈不爱护儿女的,这是大局,用肢节去对付老人,怕不怕你的后代也这样?
前前后后看远一点,不拘小节,代代相传,相信你老了也是会很幸福的。


啤 酒
有一天,四弟说他有几个朋友要到我家里玩,叫我准备啤酒。
我想,和四弟打交道的人都是些很有面子的,能到寒舍来是荣幸的事。于是,我便去买了两件啤酒(一共四十八瓶),等候他们到来。
妻子忙了半天,功劳不小,摆了满桌子的菜,现在就只等客人了。
快到中午的时候,四弟带着他的朋友来了,不多,和他才四个人,包括我也只有五个人喝啤酒,所以不必担心两件啤酒不够。
就餐的时候,热闹非凡,人声喧哗,觥筹交错,此起彼伏,激烈了好几个钟头,个个跄跄踉踉,纷纷上厕所,把胃里的酒抠出来了又喝。我虽然喝酒,但不赞成他们的做法,酒,是钞票换来的,在胃里停留短暂的时间吐了,那时往茅坑里倒银子啊。我把心痛掩饰起来,主人家,不能让客人说我吝啬,喝就喝吧,两件啤酒终于喝完了,要是还有的话,多半还得喝下去。这时大家逼迫告一段落。
醉后花样百出:乱说话的、来不及进厕所吐得满地的、倒在地下就睡着的……我和妻子都成了“孝子”。她累得满头大汗,苦恼地说道:
“别干了……花钱买罪受!”
第二天,有的人病了,有的人瘦了,有的人走路蹒跚……总之大家的气色都很不好,不用说,身体受了不小的损失。
我的话只好给四弟说:“现在生活改善了,包里的钱也多了,千万不要花钱买罪受。”
这时,妻子还说出不知从哪里捡来的话:“要注意投资效果。”
“说得好!”我不停地称赞。


上山下乡
七五年我高中毕业回到生产队时,又从城里来了一些上山下乡的知青。
杨大光和邱萍,是从县城来的,很快就和我熟识了。
那是,知青到农村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,生产队的社员代表宋志成专门负责这项工作。他找来《红旗》杂志,把杨大光和邱萍叫到跟前,戴着老花眼镜,比手划脚说道:
“你们来接受再教育,我得好好给你们上课。”
他不认识字,拿着《红旗》杂志翻来翻去不好开口,我说:
“就让他们自己读吧。”
“不行,这不成了他们教育贫下中农吗?”
想来想去,只好由我来读。最后问两位知青:
“受到教育了吗?”
都说:“受到了。”
宋志成拍板:“好,每人五分工分。”
又对我说:“你刚从学校出来,不能算贫下中农,千万不要外传是你读的,要不,我们大家都进不到工分。”
“嗯!”我爽快地答应了。
听起来可笑,这是典型的低素质干部。
也不奇怪,素质低的干部都是这样,最起码,热心是有的。


时 间
一个正常人,一生若活80岁,也只有29200天,看着这个太小的五位数,每过一天都很心慌。
折合成小时,也只有700800小时,这个不大的数字,还要除去在床上睡觉87600小时,就只有613200小时,不难看出,晚上睡觉的时间太可惜了,但又万不得已。所以,我喜欢做梦,在“浪费”的时间里找到精彩世界。
如果折合成秒,就有2282800000秒,这个数字表面看虽大,有二十多亿,但过得太快了,“嘀嗒”一声就去了一个数字。晚上睡觉的时候,我听到秒针响就失眠,好像死神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朝我逼近,巴不得它走慢一点。所以,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总要随秒针的频率看几页书,找回时间在走我也在走的感觉,免得死神过早追上我。
日历一天扯一张,真可惜。当扯到生命的最后一张的时候,早也不知道哪一张是什么样子了,或许只模模糊糊地记起那些断断续续的后悔篇章——
当然越少越好!


涂 圈
过去,在学校里,机关单位也是,经常组织名目繁多的所谓知识竞赛。
比如在学校就有“百科知识竞赛”、“法律知识竞赛”、“安全知识竞赛”、……多得很。不难看出,这是好举措。但是,平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,没有知识怎么竞赛?于是,上下“勾结”起来舞弊,公布标准答案,让学生在下面涂序号后面的圆圈,或是在选择题后打钩,答案千篇一律,然后选一些圈涂得圆的、卷面整洁的交上去评选,不久,一、二、三等奖的证书就发下来了。走过场,把严肃的问题当把戏,劳民伤财,弄虚作假的恶习无形向青少年中灌输,所产生的负而影响是可想而知的。
今年,又举办了一次知识竞赛。我们学校的大多数老师都很重视,主张不弄虚作假,得奖是小事,滋长学生的作弊风气损失可大啦,我们是教书的,要求真务实,不能培养腐败分子!有个别老师也有不同看法:还是照抄吧,警防当落后典型哟!
结果,我们看那些学生独立完成的试卷,确实很差,顶多的也只有五六十分,把这些试卷交上去后也有些担心。
不久,竞赛结果出来了,令人奇怪的是,得奖的全是那些独立完成的低分。老师们看到这个结果,都笑了。
是啊,虚荣有何用?滋生腐败、伤害青少年是地地道道的。


玩 笑
好多人都爱开玩笑,因为它是一种幽默。
李对周开玩笑说:“喂,你妈死了!”
姓周的吓了一跳后,对李很不满,最后结下了矛盾。
妻子不高兴的时候丈夫江某指着电视开玩笑说:“宝贝,你比那个女主持人更漂亮!”
他妻子知道这里面有夸张,但心里确很舒服,结果不生气了。
一个下雨天我放学回家的时候,给妻子开玩笑说:“我的手机装在上衣口袋里,洗脚的时候掉在水池里了。”
妻子很惊慌,刚想埋怨我的时候,我把手机亮出来,后来她随时提醒我手机不要装在上衣口袋里,大家的安全意识都提高了。
张某对杨某开玩笑说:“钟某打了你弟弟!”
结果杨某去把钟某打残了。
……玩笑太多了。
有健康的,有肮脏的,有积极的,有负面的,有道德的,有违法的……
这里面有很深的学问,在开玩笑前要先想一想,你的话说出去后会带来什么后果。



住在小镇上,物质条件优越了:买菜方便、烧天然气、用自来水、不走泥泞路;生活改善了,酒醉饭饱之后可以去逛街……但是,精神变空虚了,时常感到寂寞,时常想到农村的母亲。
我和妻子盼着母亲凳门,起初,她逢场天都要来,我们总要留她吃了午饭走,特意准备一些好菜,让母亲尽情享受。可是,七十多岁的母亲牙输了,味口也败了,身体一天不如一天,好像没有她喜欢吃的东西,再好的食物也只是尝尝而已,一点甜美的感觉也找不到,还喘着气说:
“咳,现在吃不下去了……那些年,想吃又没有……”
我一听这话心里很难过,桩桩往事涌上心头。我们刚分家的时候,卖李子的挑着担儿从门前过,母亲站在旁边眼巴巴瞅着,口水直往肚里咽;一天母亲到我家说:好久没有吃肉了,心里难受得很;一天母亲病了,吃着那苦口的西药说:咳,要是有点糖拌着吞药该多好哇!一天母对我说:蒸茄子下白干饭很好吃……;一天我请母亲想吃油酢粑,结果油少了,还是只吃成了烙粑……好多好多,我想起这些,眼睛湿润了,母亲那些很起码的、很基本的要求我都没有办到,确实内疚。那时,我还是民校教师,工资很低,多半是以经济困难为理由吧。
想到这些,我恨不得回到从前,哪怕是借钱也要满足母亲小小的愿望。以前,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孝顺的儿子,总想等条件好了再好好供养老人,错!已经晚了,“等”的结果,老人们已经不能享用了,或是去世了,再好的孝心也只是一句空话。
现在,每到逢场天,我和妻子都要准备好多母亲爱吃的菜。可是,她再也没有来了。桌上那些菜冒着热气,直到冰凉;碗筷干干净净的,直到收进厨柜!母亲那特有的声音,再也听不见了……面对这种情景,我很难过,胸中不知有多少自责。于是,我便和妻子带着礼品去乡下探望母亲,她已经直不起身了,总是躺着对我们说:
“我吃不下了,你们住在街上,要花很多钱……”
我只好躲在墙角偷偷流泪,母亲就这样快结束自己平凡的一生了,她在我们身上哪里找到了“福”啊。恨,恨过去“等”的岁月!
我和妻子返回的时候,母亲拄着棍子一直在家门口望着,我越来越不能原谅自己的过错:过去该欠债,现在慢慢还!但是——
晚!真正孝顺老人又能接受的日子一去不复返。



我,过去是很辉煌的。
七十年代中期,我有了收音机,虽说是卖了一背篓米买的,但在生产队里还是第一个有收音机的人。那时,闲事的人都到我家来听收音机,特别是夏天,人们一大早就来了,边乘凉边听收音机,从他们的目光中看得出来对我的敬佩。
八十年代初期,我戴上了手表,那是母亲为了我好讨老婆借钱买的。那年代戴手表的人太少,上街的时候,把左手的袖子挽起来,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纠缠得我无法脱身,不用说,在他们眼中我又是了不起的人。
刚买手表不久,我花了三百四十元,去自贡市赊购了一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。当时乡村电视太少,个别有电视机的搞营业,每人每晚上收三到五分钱,我多半也是图这点小利。结果把电视机买回来了,又不好意思收那丁点钱,还不是让人白看,好多人都夸我:对!。
九十年代初,我又有了一台14寸的彩色电视机,也引起了轰动,人们又涌着来看五颜六色的画面,又扩大我的知名度。
九十年代中期,我买了手机,不少人都觉得好奇,拿在手里翻来覆去观看。
九十年代末,我在众多老师中,率先有了电脑,虽然是价值千多元的二手货,也是很多人望尘莫及的,因为买电脑不仅需要资金,更需要驾驭技术。
……
现在想来,我仅仅是一些出风头的举动而已,因为我并没有发展,只不过有了一些体现时代发展的物品。到现在,我依然保存着:收音机、黑白电视机、手表、小彩电、旧手机和那台反应很慢的旧电脑。我身边的人早就“大”了:彩屏多功能手机、等离子电视机、笔记本电脑……
“发展是硬道理”,我只知道拥有(况且有些还是打肿脸充胖子),不求去发展,当然就只有今天这个地步——买一套六十多平米的二手房还欠债!


我的女儿
我最喜欢女儿,她懂事、体帖人、尤其勤俭。
她从小不闹穿吃,这个品德,到她读高中时更突出。
她凭自己的优异成绩进了威远中学学习。这时,妻子考虑女儿大了,外表需得简单包装一下,于是花四十块去给她买了一套衣服。结果说啥她也不要,硬要留给她母亲穿,非得穿妈妈的旧衣服不可,总是说:现在不是讲穿的时候。没有人犟得过她,任她选了几套旧衣服去学校。
在学校里,她每天只花一块多生活费,每月下来花消不到五十元。她很少回家,想回来的时候,二十多里路总是步行。我们劝她:不要太俭省,身体是本钱。她总是笑着回答:我会注意营养搭配的,不求吃好,但求吃饱。
我和妻子都非常担心,家里吃好的,总要给她捎点去。每次她都很严肃地说:
“你们太累,别为我操心了,我是有文化的人,该做什么知道,你们一定要相信我,书没有白读。”
她学习很努力,成绩一向很好,终于考取了华侨大学。
临走的时候,我花六百元给她买了一部手机,以便和家里联系,她没有说什么,看得出来她对手机很珍惜,每时每刻都把手机放在身边的小方凳中间,下面总要垫一张很干净的白纸。
临走的时候,四姨送她一套衣服,到大学毕业都还是新的。
而今,她旧时穿过的衣服我们都还完整地保存着,想念女儿的时候,去翻出来看一看,每次妻子总要辛酸好一阵。我总劝她:
“这是女儿品德的缩影,也是她成功的标志啊!”


圆 规
有一天下午放了学,我走得较晚,因为是我的值周,要等全校的同学把清洁卫生搞彻底后才能走。
我绕过一个小山嘴,发现前面路边的大树下蹲着一个孩子,过去一看,他是二年级的学生吴俊:
“喂,还不回家?你在等谁呀?”
他没有回答我。
“走,我们一同回家。”说罢,我便去扶他。
这时我才发现他在偷偷流泪,耐心开导后他才抽噎着说:
“我两天没有吃菜,把结省下来的钱去买了一个圆规,……烂的,散架啦……”
我把他手里捏着的圆规拿过来一看,纯粹歪货,稍一用力就变型,这是用来看的玩具,哪能使用?向老、小伸黑手的人是最不道德的!我心里骂道:这些赚黑心钱的小商贩,可恶!我问他:
“你在哪里买的?”
他指了指身后,就在山后路边那个小店买的。我叫他等一下,迅速转身到小店,店主人大家都叫林姨,三十多岁,平时对人挺热情,她见到我大老远就打招呼:
“王老师,你要买东西呀?”
“嗯,我买一支圆规。”
她给我一支圆规,价钱和吴俊的一样,这支能够用。我摸出吴俊那支圆规,故意说:
“不,我买这样的……”
“那时玩具,不能用。”
我说:“这是先前那个学生买的,他是用来画图的呀,你骗我都行,七八岁的孩子咋能骗呢?”
我不忍心看他尴尬的表情,转身走了。带着吴俊,许诺:“别着急,我在街上买一支来送你。”
第二天我买了圆规到学校找吴俊,他说:“王老师,林阿姨送了我一支圆规,挺好的。”
应该这样,祖国的花朵需要人人呵护,千万不要伤害它。我这样想着。


周老板
周杰,和我是同乡,又是高中时的同学,是某建筑公司的头,早都成百万富翁了,所以大家都称他周老板。
前两年的一天,他为父亲祝寿,决定在乡下大摆酒席。我最苦恼,隔两天同宗的叔爷满六十也要摆酒席,而且特意请了我们,虽说不是近亲,但还得去。我为礼金泛愁,妻子建议:周家是大老板,给一百元才有面子;叔爷家穷,给五十也算可观。我不同意:周老板不缺钱,给五十;叔爷家经济困难,给一百,这才是合情理的。妻子犟不过我,结果就按我的意思办了。
周家的酒席有好几十桌,大车小车在公路上排了一长串,礼金最少的就是一张红票子,还有五百一千的,我捏着五十元不敢伸手,待收礼桌前的人稀少了,我才鼓足勇气把钱递过去,别人收到钱后反复捻,然后看了我一眼怪笑着写礼单。这时我只好躲在角落里,似乎还是有人在指我说我,我想:幸好妻子闲礼金少没有来,要不就更惨了。看到周老板的时候,我也喊了他一声,他没有答应我。好不容易等到入席,我忙去上坐,想早点吃了好溜。结果,人多桌子少,周老板的妈领着一个十来岁的娃儿到我身后说:“你就在这里坐!”我吃了几口饭和少量的菜后就下桌了,然后从侧面的小道回了家,心想:五十元,坐半个位子,合适。
隔了一天,又去叔爷家,规模不大,只有几桌人,而且礼金也很少,五十、三十、还有二十元的,我拿一百元要算大礼了。在这里,我受到了款待:热情地招呼、递烟、坐上方、敬酒、奉承的话……所看到的全是微笑的面孔。事过了很久,叔爷一家都也对我们特别亲热。
今年,周老板满五十,在县城里摆酒席,他现在有好几家公司,已是千万富了,我真不敢去,主要是凑那几百块钱的礼金难,结果,我始终没有去。
老同学邹章去了,他还给我带了一瓶“五粮春”回来,说:
“宴席很简单,没有铺张,就像一个茶话会,所有的人都没有收礼金,各自还得到了纪念品,你爱喝酒,所以给这个……”
我收下酒说道:“嗬,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周老板!”


包 装
去年春节,我收了好多礼物。
正月初五,我清点了一下,十二瓶酒;十六盒糖;八包茶叶……还有好些包装精美的礼物。妻子说:
“别人送你的,你就好好享受吧。”
可是,我总舍不得开封,常常把它放在跟前,从各各方位端详漂亮的外观,金光闪闪的,让人陶醉。
元宵节的时候,家里来了稀奇客人,我只好忍痛拿出一包茶叶来,花了很大工夫才拆开,箱子那么大个盒子,里面只有四小袋竹叶青茶叶。我起先估计这么大一袋茶叶,最少得享用半年以上,哪晓得泡上两开,一小袋就去了一半。我端到客人面前,舍不得喝,等到客人说“好香”时,我才呷了一口,不错,沁人心脾。虽然味道好,但是也不想喝了,瞅着盒子心痛——那的确太少了。
中午,妻子把一盒名酒放在桌上,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封,还是客人动手才喝成了酒。从包装上看,那是地地道道的好酒,每次酒杯轮在我面前的时候,嘴皮只是碰一下杯沿便递过去,生怕客人少喝了。结果,转来转去,杯子里的酒还是那么多,我疑心客人讲礼,便带头扎实喝了一口,马上又吐出来了,味道怪怪的,实足的假酒。我忙叫妻子换一瓶,客人们说:“算了,……好不了多少。”我不死心,去选了一瓶包装逊色一点酒出来让客人喝,大家都说这酒好,一瓶酒才转两圈就干了。
我有几分醉意的时候,想到了古人的一句话:“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”。埋怨那些厂商为什么不表里如一呢?精美的包装是要花费很多财力物力的,把这些不必要的支出投入在产品的品质上,或减少产品的价格上,不是更有实际意义吗?客人们也有同感:不想可持续发展的人,就是这样打一枪换一炮,或者不断改变同一产品的名称,让人们不断受骗上当。
值得提醒的,给活人穿漂亮的衣服可以,能引起人的注意;给死人穿漂亮的衣服枉然,制造的是更大的恐惧。到时候人鬼难分,还说不定谁闯鬼哩。


餐巾纸
我和妻子一同进了小面馆。
典型的川味,好辣哟,我们又是大汗,又是鼻涕,还面红耳赤哩。妻子忙在桌上的盒子里扯了一大块餐巾纸递过来,我刚擦一把汗,便想起了从前。
文化大革命刚开始的时候,社员们都要到街上去看斗走资派,妈妈也带我去了。人太多,我们挤不进去,妈妈把我带进了一家避静的小面馆,说:
“今天是你的十岁生日,我们吃一顿面吧。”
我很高兴。
妈妈买了两碗面,我们一同吃起来,我人小怕辣,才吃几口就大汗淋漓。那时候,没有餐巾纸,条件好的人才有手帕擦脸,我们没有,平时我都是用袖子揩嘴。我刚抬起手腕准备擦汗时,妈妈忙拉住我的手,撩起她的衣角,把我脸上擦得干干净净,然后陪着我慢慢吃。
这件小事已经过了几十年,我还记忆犹新。因为母亲为了我的面子,不惜玷污她的身,真不愧是伟大的母亲。
也许,天下的母亲都这样!


厂 长
我的外甥周平在成都办一家装饰公司,主要经营玻璃门窗加工。
名誉上是个厂,也只有五六个工人。本身门窗的销路很好,但他们始终没有赚钱,还是负债经营。周平也总结了其中的原因:一是尺寸误差大;二是报废材料多;三是管理水平低。最主要的是管理水平低,几个人的厂,两口子管理,应该说是很轻松的,问题就出现在“轻松”上。两口子闲着的时候,不是吵就是打,闹得厂子一点不安宁。由于心里不快,便在工人面前耍脸色,怒目而视,随意训诉工人,闹得四分五裂的,不少工人干几天就走了,周平又到处去找人,不久又走了……始终留不住人,到头来,工作在第一线的没有一个熟手。这样的厂,哪里会的效益?
为此,我特意去了厂里,把情况摸清楚后教了周平几招。镇上的矿山机械厂很有效益,我的同学是厂长,他很有管理水平,我常到他那里去耍,也学到了一些,现在,我要把他的经验介绍给周平。
没过多久,周平的厂变了。首先从团结和谐做起,两口子再也不吵架了,每天笑对工人,就像一家人一样。遇上复杂的工作,周平再也不训人了,自己亲自示范,边干边传授技术和注意事项,最后笑道:“没关系,有困难找我就是!”他妻子也热情了,把开水香烟送到工人身边,常说:“累了,竭会儿再干吧。”下班后,斟上酒,边饮边谈家常、工厂的发展、技术的更新……大家越谈越投机。周平夫妻还利用节假日,工友亲人生日慰问工人家属。周平忙完外面的工作后,总是在车间里转转,发现只要有一点利用价值的费料,便细心地收集到仓库里,然后又帮工人干活。
很快,工人的工作效率提高了,材料报费少了,经济效益很可观,短时间内就扭亏为盈。面对欣欣向荣的局面,周平兴奋地说:
“厂长是人,工人也是人,只有把劳动者当人看待,自己才是真正的人。”
我说:“对,团结成一大家人,都为共同的理想而奋斗,哪有不兴旺的?”



厂长请客
“两个月都没有发工资了,还请什么客哟!”
“哎呀,我的礼金还得去借!”
大家对厂长请客怨声载道。
让更多人迷感不解的是,厂长一向勤俭,从来没有摆过酒席,这次他把厂里所有的人都请了,破天荒铺张,不知这是为什么。没有法子,还得给厂长一个脸面。于是,大家报着惆怅的心理去捧场。
排场豪华而小素,大厅门上扯着一块写着“长生不老”的大红纸,门口有收礼台,厂长委托人秘密把礼钞的数量和号码记下来。
宴会时,他没有心思敬酒,脑海里始终想着两个问题;一是技术革新项目;二是谁老是里应外合偷厂里的材料。最棘手的还是后一个问题,经过公安部门多次侦察也没有结果,不法分子仍逍遥法外。
餐桌上,也实在简单,还不如平时打牙祭丰盛,宴会后不少人被地里发牢骚:
“花了一百元钱,肚皮里还是空的。”
“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寿酒!”
……
没过几天,厂长大功告成,他抓住了偷盗厂里器材的刘、李二人。他的绝招很简单,原来刘、李二人把假钞当礼金,就从刘、李二人的假礼金上,首先给他们的道德行为定位,然后通过秘密跟踪调查,终于人赃俱获。还有细节,那就是选择大家的经济都很困难的时候祝寿,假钞才更容易跳出来。这时大家都佩服厂长英明,他喜笑颜开告诉大家:
“只要我们团结一心,厂子会很快兴旺的。我的生日收了八千多块礼金,全部用于厂里的技术革新。”
工人们深受感动,纷纷捐款,很快就捐了好几万。
不久,这个厂兴旺起来了。


窗 外
每天早晨,我都要站在窗前,极目眺望那层层叠叠的面包山。
心情不好的时候,总想借景抒情,让忧虑从诱人的风光中消失。可是,眼前的一切,让我的心情变得越来越不好受。因为,那些山是光秃秃的,只隐约看到一些东倒西歪的杂草、野花,再就是一些老人的身影在那里移动。多可惜啊,都是一些肥沃的土地,现在该是玉米茂盛的季节,那绿的精神应该让人迷恋。
起初,我以为小镇要扩大,把这些地都征了哩。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,我去空地的时候,有人对我这么说:
“种粮食不强,肯外出找现钱。”
我也在农村种过十年庄稼,也有这种认识。一个农民一年产千把斤粮食,除去种子、化肥、农药、耕作费、两上交、水利款……后,没有多大指望。再加上搞点小副业,种点小菜卖,每年的收入超不过六百元。出门打工,一个月都是好几百块,当然不肯种田哟。
这种认识根深蒂固,好多人习惯种懒庄稼,把种子播下去,收多收少不管,拿宝贵的土地开玩笑。
今年仲夏,我每天早晨又站在窗前,欣赏那迷人的景色。玉米茂盛,把房屋都挡了,碧绿的颜色,使我的视力越来越好。偶尔还能闻到阵阵花香,令人心旷神怡。我不得不亲临其景,那些在玉米林间栽红苕的村民尽情地谈笑:
“现在好了,政府出钱,农民种地……”
“叫儿子回来种地,远挖不如近刨……”
……
现在,我们都很爱站在窗前向外张望。


豆 瓣
这是一九六三年的事。
一天,我在村子里玩得正欢,忽然听到村西头有婴儿的哭声,我忙跑过去,见是月母子袁泽容背着她刚出生几天的婴儿在吃饭。
白米饭,多么有诱惑力呀,过年才能吃上!于是,我便躲在大树后面窥视,两只小眼睛瞅着那冒着热气的大粗碗入神,由衷敬佩起天下的母亲来——月子里有白米饭吃!
我终于被袁泽容发现了,她直朝我招手,我小心翼翼地过去,规规矩矩地站在她面前。她搛了一点豆瓣在饭上面,把碗塞在我嘴边,又递过筷子,让我刨。这时,我的口水直往肚里流,抓起筷子,扎扎实实地刨了一口,舒舒服服地吞下去了。这时我看碗里,饭下面全是红苕,当袁泽容再让我刨第二口的时候,我再也不忍心了,我虽然只有五岁多,却很懂事,转身边跑边说:
“谢谢袁五姨!”
我舔着小嘴回家的时候,母亲问我:“你吃了啥东西?”
我说:“袁五姨让我吃的,干饭,还有黑糊糊的东西……”
母亲没说什么,只是皱了皱眉头。
我问母亲:“黑糊糊的是啥东西呀,下饭很好吃。”
“豆瓣。”
“我们也买点吃吧。”
“行,到你过生日的时候……”
于是,我天天都在盼望着我的生日。
后来,我再也没有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了,因为我时常想起妈妈那张皱着眉头的脸。
结果,我的生日那天,终于吃上了豆瓣,但是没有白米饭。


断章取义
这个故事很多人都讲过。
说的是一对夫妇,丈夫嗜烟如命,妻子很反感,想知道他一年到底花多少钱抽烟。于是,丈夫每买一包烟,她便将同等价值的钱存进罐子里。到年末,她把丈夫叫到跟前,把罐子里钱倒出来,好多哟,两口子乐滋滋地清点着,确实数目不小。这时,妻子指着那一沓钱说:
“这就是你一年抽烟的钱,白白给火烧,多可惜?”
丈夫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,不住表示以后不再抽烟了。结果,他们用这笔钱过了一个漂亮的年。
过年后,丈夫真的不抽烟了,妻子也不存钱了,到年底,罐子里一分钱也没有,结果,他们过年都成困难。
故事就这么简单,没有起到什么教育意义,倒为不少烟鬼撑了腰:“不抽烟更没有钱,还是抽烟好啊。”
我只想给读者留两个问题:
第一年能存钱,是抽烟的结果吗?
第二年不能存钱,是不抽烟引起的吗?
考考你,看谁不断章取义。要求:不带偏见。


父 心
女儿读高三时,一天和我一道去城里一个朋友家做客,结果,我得了一场心病。
朋友姓刘,住在城北清溪河边的一栋新房的三楼上。快到中午的时候,来了许多客人,大家都在宽敞的大厅里谈笑着。都是一些老同学,所以谈得很投机。女儿似乎有点欠生,老是坐在我身边望着她的一些同学。我说:
“去和你的同学玩吧。”
“不,我陪着你。”女儿很自然地说道。
也有同学邀她:“媛,快来打两盘游戏吧,这是我爸刚买的笔记本电脑。”
又有同学请:“媛,‘好记星’,我爸从上海带回来的,你的英语好,来过把瘾吧。”
……
这些邀请女儿一一拒绝了,说:“我想听一会儿音乐。”说完,拿出自己的单放机来听那嘶哑的声音,一会不叫了,又拍两下,不叫了再拍……又看她的打扮,穿的还是妈妈的一套旧衣服。我的心碎了,泪水只好往肚里吞,心里越来越不平静。是啊,我的同学,一不偷二不抢,正正当当地找钱,在城里有了富丽堂皇的房子,我还住在农村的土屋里,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,自己走的人生道路确实出了问题。我女儿同他们的女儿比,差距更大了,越想觉得欠女儿越多。再看看身边的女儿,没有一点自卑感,把单放机帖在耳边是那样的从容自如。
这时觉得,我这一辈就只有这个样子了,不能愧对女儿,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,让女儿也得到些起码的享受吧。我想,不抽烟,不喝酒,把那些不必要的开支积累起来为她办点实事,也让女儿为我而骄傲。
这时,主人家递烟过来,我说:“早戒了。”
中午朋友敬酒,我说:“有病,医生说不能喝酒。”
朋友说:“王酒罐不喝酒?扫兴!”
女儿朝我微笑道:“爸,你少喝点吧。”
我说:“一滴也不喝。”
冷静一想,家境只有这个样子,不损吃减用怎么让后代幸福?况且,烟、酒还有毒呢。
这餐饭我始终觉得不香,因为,一看见我的女儿,心里就淌血!


父母官
植树节那天,我看见镇里的干部扛着铁锹去植树,便想起了一件往事。
那是七十年代中期,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“基本路线教育”运动,口号是“要割资本主义的尾巴”。我们队的游二爷就挨“割”了。
他在地里捡了半背篓玉米穗子回家,结果进了大队学习班,天天检讨。主要负责这项工作的是大队长徐兵,他不折不扣地按有关文件和上级指示办事,从不放松学习班里的每一个人。游二爷受了几天“折磨”,终于沉不住气了,便和徐兵大吵大闹:
“玉米穗是我捡来的,不是偷的,你徐大队长,有一次来生产队钓鱼,一分钱也没给,这算什么?”
有的人帮腔:“……尾巴!”
有的人胆大:“割!”
徐兵搪塞了一通走了。第二天,他也和游二爷一样,自愿成了受教育的对象,还带头把钓鱼的钱付了。这时,学习班的形势好起来,形成了自我批评之风,游二爷也把玉米穗子退了。
当时有句名谣:“组看组,户看户,群众看干部。”一点不假,“父母官”,多么神圣的称呼啊,你的言传身教、潜移默化,什么时候都受用。


顾此失彼
站在阳台边鸟瞰公路边上,一辆交警车停靠在大树下,挺隐蔽的。
有汽车通过的时候,交警马上站出来,挥动着小旗把车拦下,另一个交警看看载的货物,然后便去开罚款单,最后说:
“以后不要超载了!”
我注意到,这些车辆载货并不多,为啥还要罚款呢?
原来,好多司机为了少交过路费,特意把载重吨位降低。分明载4吨的,车箱上写着1.999吨,还有写0.999吨的哩。他们没想到,逃过了收费站,却被交警碰上,所罚的款远远不只少交那点过路费。这是典型的“顾此失彼”,不少司机为之摇头叹息。
是啊,生活中顾此失彼现象很普遍,因为它好操作。而要做到两全齐美,是很难的,往往要付出一定的牺牲,还要精神道德的支持。
习惯于顾此失彼的人,常常只看到“得”,看不到“失”,灵魂很快扭曲,到头来得不偿失。一个贩毒、吸毒的人,顾一时的高收入和享乐,失掉的太多——连命都要搭上!
所以,做人还得理智些,多算算“得”、“失”的代数和。


旧水瓶
楼下有一个廖三,早都过上了城镇生活,最近才把他妈接来住。
廖母起初很习惯,整天面带喜色,好多人都能听到她欢快的谈笑声。没过多久,廖母整天愁眉不展的,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。又过了一阵,她不在了,搬回了乡下。这时,倒听到廖三小两口充满激情的交谈声,经常还在跳迪斯科哩。
他们的欣喜没有规律。有时连续好几天狂欢,吵得周围的人无法入眠;有时静得可怕,还不知道他们家到底有人没有。后来才发现,这并不是没有规律,当他母亲登门时,嘻笑声嘎然停止,他母亲离去后,“嘿嘿哈哈”声又恢复。其他的邻居告诉我:他们都闲弃母亲!
有一天晚上,他们家特别热闹,那是一通宵的狂欢。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,去打听的结果,才知道这一天是廖三的生日。俗话说“儿生期,母落难”,这一天做儿子的应该想到母亲,而且母亲理所应当该来。快到中午的时候,他母亲果然来了,提着一个细篾丝外壳的水瓶来。那是一个很旧的水瓶,篾丝变成了紫黑色,好些地方已经开始朽烂,一看就是一个老古董。也不知啥原因,廖母放下水瓶,呆了一会儿就要走。儿媳们没有挽留,她刚下楼的时候,“哐啷”一声,水瓶被甩下来,里面的瓶胆被摔得粉碎。廖母忙用颤抖的手抱起水瓶壳上楼,咬着牙指着廖三说:
“廖三哪,这个水瓶和你一样大,你出世的时候,刚好和这个水瓶一样高!”
廖母说完,跄跄踉踉地走了。
廖三愣了一阵喊妻子:“快去追妈!
……


哭 娘
前些年,我们村子里有个姓姚的婆婆,晚年命运很悲惨。
她虽然丧偶多年,但有两个儿子、儿媳,可谓儿孙满堂,应该说好过日子。但是,两个儿子都不能做主,啥事都是媳妇说了算。起初,老人生活无着落,后来在各家住一个月,两妯娌很黑心,老人在的时候,尽吃粗食,等老人轮流开,才打牙祭。
不久,老人瘫痪了,大儿子夫妇怕脏,便在屋檐下搭了一个篷,地下丢些草让老人在里面住。老人身上生满了虱子也不给她换衣服,也没有人给她洗碗,一天三顿,像喂狗,舀一勺子粗食在原有的碗里转身走了。渐渐地,馊臭的碗里长了很厚的霉。草篷里又脏又臭,儿媳们都躲得远远的。
终于有一天,老人不知什么时候死在杂草里。这时,两个儿媳数长数短地哭,听起来特别凄惨。两妯娌似乎在比赛,一个比一个哭得凶,在场的人都以为她们是为内疚伤心,所以任凭她们去发泄。也怪,哭了一两个钟头,声音都嘶哑了,谁都不肯息声。她们的儿女都还小,便去劝:妈妈,奶奶已经死了,你就别哭了。她两转过头来小声对儿女们说:你不懂,这是哭财,哭得越凶,将来越富。她们的儿女都说:以后我们也这样……。天哪,老人已经死了,还想从死人身上发富。
丧宴很隆重,摆了好几十桌酒席,桌上摆满了老人生前从未吃过的东西。
老人下葬的时候,棺材刚下坑,两妯娌向棺材上撒了两把泥土,发疯似地跑了,都不亚于田径运动员的速度。结果,一个摔下山坎伤了额头;一个栽倒在田里成了落汤鸡!她们的儿子看到这种惨状很吃惊:你们跑什么嘛,奶奶已经死了,难道还会抓你们不成?她们两又小声告诉自己的儿子:你不懂,谁先跑到家谁先发财。哦,还在为自己拼命。两个的儿子都说:你们死了,我们事先修好公路,赛汽车!
很多年过去了,她们两家都没有富起来,而且家境越来越不好,她们的儿子一个贩毒,一个杀人,都走向了不归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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