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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长的夜。
从月华初升到朝霞满天。若肯阖上眼,
不过一挥间。
而你,而我,彻夜未眠,寸金寸光阴。
这样短的人间。
你在我耳边喃喃,声音很好听。低回的,宛转的。象夜风吹过树梢。不知怎么,我忽然想起两句纳兰词。短长亭外短长堤。百尺游丝千里梦,无限凄迷。那样地断断续续,断了又续,续了还是断。短长亭外的短长堤,一步一个脚印,扯着衣襟,十八相送,终究还是分离——
你覆上我,覆上我的唇我的眼,雨点一般洒满我身上的每一处,给一棵久未逢甘霖的花。
雨,从未曾这样的动听和美丽,对于我们风中沙都干旱得裂开的小城——楼兰。若得雨,宁死。
你的声音从呢喃渐渐变成狂吼,这次我听得真真切切,你在喊:“文矜!”
震撼,电流一般穿过我的身体。忽然暗暗的笑,有谁,会为自己的名字如此震动着。
你露出白牙,“笑什么,我的小新娘?可是我技术太差?”
“是了是了”我咬着银牙笑你,却感觉到脸上羞红的灼热,转了双眸不再看你。
“那好,让我再试试”
“坏人”我假嗔,瞪圆了杏眼转过头看你,却遇上你灼热的目光。天,还有什么不会给融化?
好像天边,如火般殷红的朝阳。
朝阳。这次你来,可是带我走的?
第二幕 入土
你把头深深埋在我颈项,孩子一般哭泣“文矜,我不许你走。”
“不是说好了么,天宇,”我轻轻撩过你额前的头发“我走,可以带给我们的国家甘露。”
“可你是我的甘露,”你皱着眉,露出孩子气,让人心疼,“你怎么忍心?怎么忍心??“
“天宇,”我低下头,不敢面对你的眼。“不可以这样任性,昨天都已经说好不是么?”
“带着它,我从长者那里求来”你从怀里掏出,那是小小的一块玉牌,在朝霞里映着诡异的暖红。带着它,胸前莫名的暖,我不禁轻轻抚摸,上面竟是有字。
“朱颜不改。”
于是
我的爱人 你含泪
将我埋葬
用珠玉 用乳香
将我光滑的身躯包裹
再用颤抖的手 将鸟羽
插在我如缎的发上
你轻轻阖上我的双眼
知道 你是我眼中
最后的形象
把鲜花洒满在我胸前
同时洒落的
还有你的爱和忧伤
是了,天宇。从今而后,我是你的新娘,恒古不变。
朱颜不改。
没有月亮,没有星星,没有灯火的,彻底的黑,彻底的夜。
只有胸前的玉,那样的暖。
黑夜。无边无尽。我觉得自己好像一只黑色大鸟,挥动翅膀,却发现自己已经没了轮廓。被融化的感觉?恩,也许是快乐的。
带给我的也是无边无尽的梦。
我摸着那块玉,不感到寒冷。
微笑。
然后沉沉睡去……
第三幕
黄沙,又是满天的黄沙,随着风,肆意狂暴的飞舞,摧毁所过之处的一切一切。风声都显得肆虐暴躁起来。
可是这风中隐隐传来我的名字。城欲摧。
震撼,如同那一夜的震撼。为了自己的名字。不禁浅笑,蓦然,我惊醒,你在叫我:
“文矜,你别哭。”
“无论多么艰难,我都会来找你!”
“文矜,等着我。”
呼吸,庆幸自己还记得。
我扒开身上的阻挡,一层又一层,木屑,黄沙,扑面而来,让我睁不开眼。
可你在叫我。
我循着你的声音而去,在风沙中艰难的行走。
细小而美丽的金色沙,随了风的速度,打在身上,如同千刀万剐。
可你在喊我。
终于找到你。紧紧抱着你。“文矜,你不要走!”你在迷乱中大声喊道,“我要你做我的新娘!”
“我是你的新娘!“我说,
“永远。”
第四幕
朝阳如血,天空蔚蓝如镜。一切的一切这样熟悉,他们回来了,还是,我又回来了。
这世间。
万能的神阿,把这世间又给了我,可你在哪里?
昨夜,我还紧紧抱着你。
今天,亲爱的你在哪里?
耳边鸟羽坠落,缓慢优美。我忽然跳起来去空中捞它。却在我抓住它的瞬间,它在我掌心碎为粉屑。有极轻脆爽利的一声。世间任何物事破碎,总是凄艳动听。可惜只得一刹。
心惊,习惯的摸摸颈,它还在。如影随形。
朱颜不改。
远处,一个黑匣子慢慢高近。我转过头,惊诧莫名,似乎里面还有两个人。
“吱——”黑匣子伴着刺耳的声音,在我面前骤然停下。
“天宇?”我蓦的发现里面坐着的是他。
惊呆。一切就这样嘎然而止。只有目光,胶着,缠绵,生生不息。
忽然黑匣子开启一角,一个女人从里面跑出来,“小姐,小姐你可是迷了路?快上车,我们载你一程。”
才发现,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。
落幕
对于他,我只是一个给了他惊艳瞬间的迷失女孩。
他不记得我了。
朱颜不改,他的心也未变。
只是,
只是换了人间。
他身边的女子被他唤作子青。“子青,子青”好美的名字。他们在这夜间暧昧的酒会上,也是俊男美女,生生的一对壁人儿。
只有羡慕。
她的右手被他紧紧握着。我的心也好像被他的手紧紧握着,生生的疼。奇妙的事儿,俩个拥在一起的人儿,却齐齐瞄着我,他在偷偷看着我,满眼的仰慕和爱怜。她也看我,敌意而心酸。
呵,真真是爱恨缠绵。
冰一般的酒传进身体。沧海变却桑田,可这酒的味道仍未变。我知道我是醉了。醉得此恨绵绵无绝期。我用左手擎着酒杯,那艳红的液体粼粼荡漾,将半透明的红光映在自己苍白的脸上。
恍惚中,我听她在哭“你不要骗我”她说,“我知道我感觉得到你对她非同一般。你必须要做个选择,初见的她,还是三年的我?”
我微笑。自己何时和他成了初见?
岁月?轮回?造化弄人。
微笑,浅笑,轻笑,只有笑。好像,忘记了如何哭。无论怎样形态的水,都是珍惜着的。
我听见一支歌。她说:慢慢离开你,就当还是在一起。可是我怎么也不明白离开你怎么还能够当是在一起——”
我看见他搂着她的肩,离去,不曾回头看我一眼。
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,决绝,很好。
朱颜不改又如何?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,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
这样长的夜。
从月华初升到朝霞满天。若肯阖上眼,
不过一挥间。
而你,而我,彻夜未眠,寸金寸光阴。
这样短的人间。
你在我耳边喃喃,声音很好听。低回的,宛转的。象夜风吹过树梢。不知怎么,我忽然想起两句纳兰词。短长亭外短长堤。百尺游丝千里梦,无限凄迷。那样地断断续续,断了又续,续了还是断。短长亭外的短长堤,一步一个脚印,扯着衣襟,十八相送,终究还是分离——
你覆上我,覆上我的唇我的眼,雨点一般洒满我身上的每一处,给一棵久未逢甘霖的花。
雨,从未曾这样的动听和美丽,对于我们风中沙都干旱得裂开的小城——楼兰。若得雨,宁死。
你的声音从呢喃渐渐变成狂吼,这次我听得真真切切,你在喊:“文矜!”
震撼,电流一般穿过我的身体。忽然暗暗的笑,有谁,会为自己的名字如此震动着。
你露出白牙,“笑什么,我的小新娘?可是我技术太差?”
“是了是了”我咬着银牙笑你,却感觉到脸上羞红的灼热,转了双眸不再看你。
“那好,让我再试试”
“坏人”我假嗔,瞪圆了杏眼转过头看你,却遇上你灼热的目光。天,还有什么不会给融化?
好像天边,如火般殷红的朝阳。
朝阳。这次你来,可是带我走的?
第二幕 入土
你把头深深埋在我颈项,孩子一般哭泣“文矜,我不许你走。”
“不是说好了么,天宇,”我轻轻撩过你额前的头发“我走,可以带给我们的国家甘露。”
“可你是我的甘露,”你皱着眉,露出孩子气,让人心疼,“你怎么忍心?怎么忍心??“
“天宇,”我低下头,不敢面对你的眼。“不可以这样任性,昨天都已经说好不是么?”
“带着它,我从长者那里求来”你从怀里掏出,那是小小的一块玉牌,在朝霞里映着诡异的暖红。带着它,胸前莫名的暖,我不禁轻轻抚摸,上面竟是有字。
“朱颜不改。”
于是
我的爱人 你含泪
将我埋葬
用珠玉 用乳香
将我光滑的身躯包裹
再用颤抖的手 将鸟羽
插在我如缎的发上
你轻轻阖上我的双眼
知道 你是我眼中
最后的形象
把鲜花洒满在我胸前
同时洒落的
还有你的爱和忧伤
是了,天宇。从今而后,我是你的新娘,恒古不变。
朱颜不改。
没有月亮,没有星星,没有灯火的,彻底的黑,彻底的夜。
只有胸前的玉,那样的暖。
黑夜。无边无尽。我觉得自己好像一只黑色大鸟,挥动翅膀,却发现自己已经没了轮廓。被融化的感觉?恩,也许是快乐的。
带给我的也是无边无尽的梦。
我摸着那块玉,不感到寒冷。
微笑。
然后沉沉睡去……
第三幕
黄沙,又是满天的黄沙,随着风,肆意狂暴的飞舞,摧毁所过之处的一切一切。风声都显得肆虐暴躁起来。
可是这风中隐隐传来我的名字。城欲摧。
震撼,如同那一夜的震撼。为了自己的名字。不禁浅笑,蓦然,我惊醒,你在叫我:
“文矜,你别哭。”
“无论多么艰难,我都会来找你!”
“文矜,等着我。”
呼吸,庆幸自己还记得。
我扒开身上的阻挡,一层又一层,木屑,黄沙,扑面而来,让我睁不开眼。
可你在叫我。
我循着你的声音而去,在风沙中艰难的行走。
细小而美丽的金色沙,随了风的速度,打在身上,如同千刀万剐。
可你在喊我。
终于找到你。紧紧抱着你。“文矜,你不要走!”你在迷乱中大声喊道,“我要你做我的新娘!”
“我是你的新娘!“我说,
“永远。”
第四幕
朝阳如血,天空蔚蓝如镜。一切的一切这样熟悉,他们回来了,还是,我又回来了。
这世间。
万能的神阿,把这世间又给了我,可你在哪里?
昨夜,我还紧紧抱着你。
今天,亲爱的你在哪里?
耳边鸟羽坠落,缓慢优美。我忽然跳起来去空中捞它。却在我抓住它的瞬间,它在我掌心碎为粉屑。有极轻脆爽利的一声。世间任何物事破碎,总是凄艳动听。可惜只得一刹。
心惊,习惯的摸摸颈,它还在。如影随形。
朱颜不改。
远处,一个黑匣子慢慢高近。我转过头,惊诧莫名,似乎里面还有两个人。
“吱——”黑匣子伴着刺耳的声音,在我面前骤然停下。
“天宇?”我蓦的发现里面坐着的是他。
惊呆。一切就这样嘎然而止。只有目光,胶着,缠绵,生生不息。
忽然黑匣子开启一角,一个女人从里面跑出来,“小姐,小姐你可是迷了路?快上车,我们载你一程。”
才发现,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。
落幕
对于他,我只是一个给了他惊艳瞬间的迷失女孩。
他不记得我了。
朱颜不改,他的心也未变。
只是,
只是换了人间。
他身边的女子被他唤作子青。“子青,子青”好美的名字。他们在这夜间暧昧的酒会上,也是俊男美女,生生的一对壁人儿。
只有羡慕。
她的右手被他紧紧握着。我的心也好像被他的手紧紧握着,生生的疼。奇妙的事儿,俩个拥在一起的人儿,却齐齐瞄着我,他在偷偷看着我,满眼的仰慕和爱怜。她也看我,敌意而心酸。
呵,真真是爱恨缠绵。
冰一般的酒传进身体。沧海变却桑田,可这酒的味道仍未变。我知道我是醉了。醉得此恨绵绵无绝期。我用左手擎着酒杯,那艳红的液体粼粼荡漾,将半透明的红光映在自己苍白的脸上。
恍惚中,我听她在哭“你不要骗我”她说,“我知道我感觉得到你对她非同一般。你必须要做个选择,初见的她,还是三年的我?”
我微笑。自己何时和他成了初见?
岁月?轮回?造化弄人。
微笑,浅笑,轻笑,只有笑。好像,忘记了如何哭。无论怎样形态的水,都是珍惜着的。
我听见一支歌。她说:慢慢离开你,就当还是在一起。可是我怎么也不明白离开你怎么还能够当是在一起——”
我看见他搂着她的肩,离去,不曾回头看我一眼。
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,决绝,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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