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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籁之音 ---之《胡笳十八拍》(10)

本文发表在 rolia.net 枫下论坛子时过后,南宫苑内,耨斤在月下祭奠。

“公主,原谅我。我忍不住想要害死你,因为我恨你,我恨你比我美,我恨你从小就受宠于全世界而我因为丑从小就没人喜欢,我恨你的大度,我恨你对我的施舍,我恨你太完美了,完美地让我的嫉妒疯狂。” 眼里有罂粟花一般的妖艳的火苗,熊熊燃烧起一个刻毒女人的嫉妒之火。

上挑的嘴角挑起冶艳阴毒的笑---

“公主,我能背叛你,就能背叛全世界。我能背叛全世界,就能拥有天下的一切。”

------
彩云呀,千古不变地追逐着明月。良辰美景多虚设,再明亮的星辰也要陨落。

北风已经开始呼啸了,马儿又奔驰到初遇的山坡,人生仿佛在按着固定的宿命行走。

呼延出临看见远处出现了白衣白马的时候,心中一阵狂喜。终于,他可以携她的手回故乡了。

可是马到坡前,南月却跌下马来。

“出了什么事?”呼延出临大声喊着,心里感到极度的惊恐。不知怎么,等待的时候他心里总是不安,一直有种不详的预感萦绕心头。

飞奔过去,他抱起地上的南月。。

“呼延,我中毒了。” 南月惨然一笑。

“什么?”呼延出临大惊。

“是耨斤。”南月开始困难地呼吸着。“我该料到的,她给皇后设害命咒投堕胎药,被我发觉,她必定想杀我灭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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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南月回宫以后,看到耨斤还跪在门口,没有理她,径直去看望齐天太后。承天太后也正好在那里。寒暄以后,南月安静地坐在一边弹琴。往事历历在目,她仿佛又看到幼时的外祖母在母亲的画像前怀念,想起她从小对南月的纵容和溺爱,恍惚间,她看到了外祖母鬓上的白发。我如此爱你,却要让你伤心!如果她发现南月的背叛,会象今日南月对耨斤一样失望愤怒和痛心吧。南月甚至能想象出外祖母心痛和震怒的表情,她的心,被揪疼了。

适才听说南月说起韩德让在听琴的时候睡着了,卧床修养的皇后还意外地笑出了声。南月的心在苦笑着,从此再也看不到着美丽的笑容了,不可能听到皇子叫自己姐姐了,也不会再有人如姊妹般爱惜她这个侄女了……再也不会了,覆水难收,一去不复返。

就此别过,我的亲人们,就此别过。

后会无期……

黯然回到自己宫中拿“海月清辉”,耨斤还跪着。点瑟点琴也来求情了“公主,外面天太冷,耨斤这么一直跪着怕是要生病。看架势,你若不让她起来她是不肯起来的。”

南月沉吟一下,走到耨斤面前“耨斤,起来吧。”

耨斤久跪脸色奇差,听见南月说话,灰暗的眼睛还是闪出了光芒。伸手奉上鸡冠壶,南月没有接。

看着南月在犹豫,耨斤打开壶盖饮了一口壶中烈酒,一言不发,她又把壶呈到南月面前。喝了她的酒,才等于原谅她。

南月接过鸡冠壶,背过身去,沉吟良久。她想起了呼延出临双玉佩的游戏,让上天来决定吧,赢则我幸,输则我命。

酒在喉间转了几转,南月还是吞了下去。看着耨斤自得的眼神,她已明白,永远不要为别人的人性赌自己的性命。

善于利用别人心软和善良的心理,这就是耨斤。她自己已经吃过解药,以她自小随懂毒药的西域奶妈学毒术的经验来说,这壶酒会让南月在甜美的睡梦中安然死去。明早过后,宫中会上下戚哀,而且永远不会有人怀疑受过主子很多恩惠的耨斤。

她能屡屡得手,到底是人性的喜悦,还是悲哀?

南月的致命伤,就是太善良。

------
“呼延,别伤心。其实十五年前,我就已经该死去了。”南月的声音非常虚弱,“上天让我多活十五年,能遇到你,已是上天格外的眷顾和垂怜。”

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攥着他的手,她的眼里全是内疚“原谅我。喝酒的时候我已经怀疑,可是我还是喝了,”有时一个犹豫欲死的人站在悬崖,徘徊不知进退,这是后来有人推了一把,在坠落之前,一切都决定了。“大概我的内心深处受不了自己对皇祖母的背叛,所以情愿赌一把让老天来决定。适才面对皇祖母,我终于明白,当年父亲自尽,不仅是为了母亲,更是无法面对祖母,无法面对自己的背叛。”

“你在胡闹什么!” 他肆无忌弹地吼着,天堂和地狱之间原来只有一线之隔。南月,你怎么总是这么傻?你怎么总是不明白,你不亏欠任何人!”他的眼里几乎烧起火来,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惊恐和愤怒的火焰,熊熊的,烧得她好心痛。

“呼延,你生命中会有更美好的女子。”心里,在轻轻地叹息,我的爱人,能拥有你,南月何幸!

“我的世界只有你!”他被她的话激怒了,赌气一般说着。转眼触到她温柔的眼,心里的悲愤又都化成了怜惜,他的心在抽搐在绞痛在滴血。

她万般不舍地看着他,眼里是切切的歉意,眼光温柔地抚过他脸上每一个细节, “饶了她吧,饶了耨斤。”南月的嘴角费力地挤出一丝苦笑。“我为知音赴生死,师傅,出临,我是个不错的琴者吧?”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,猛烈地点着头,他已经泣不成声。

洒落在她手掌上的是男儿泪。每一滴都饱含着一个琴者对另一个琴者的倾慕和爱意,还有更多坠落着的遗憾。轻轻地,她唇着他的脸颊,他的额头,他的眉,他的眼,他的鼻,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,轻轻地,轻地好象抚摸丝娟,抚摸他柔软的心,抚摸世界上唯一属于她的至宝。这是她的知音,她的骄傲,她的爱人呀,她的!多幸福,多美好,多珍贵,而她终于要离开他。

月儿在低吟着古老的誓言,彩云满天在清唱。这月下让人颤抖的亲吻呀,所有爱情的台阶,都是同样拾阶而上。可是心的琴,还没来得及鼓起,弦就断去。

南月,你永远都只会为别人打算,就象你永远无法理解我对你的感情。你可知能同生共死,也是幸福。

“只缘感君胡笳曲,使我为君生死许。”南月轻声吟着,“原谅我,不能和你一起在关内追月,不能再和你同鼓高山流水,不能和你一起终老了。出临,好好活着,让我留在,你心里……”

“南月。”悲嚎,天地之间,只有永远的别离能让人如此绝望……

生是什么?死是什么?爱是什么,恨是什么?家是什么,国是什么?忠是什么,义是什么?江山是什么,社稷是什么?誓言是什么,永远是什么?

没有你,世界没有颜色;失去你,生命已无关死活。

关外,透明的月亮在长。关内,深沉的枝条在低。

我的爱人我的妻,我要带你回故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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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plies, comments and Discussions:

  • 枫下拾英 / 小说故事 / 天籁之音 系列之 --- 之《胡笳十八拍》(1)
    • 天籁之音 ---之《胡笳十八拍》(2)
      • 好细腻的小女人哦
      • 再接再励啊:)
    • 天籁之音 ---之《胡笳十八拍》(3)
      • 估计最后这两个痴心妄想的家伙死路有一条 :( 妹妹, 可不可以在夜深人静, 我睡觉之周再贴, 省地我心里难受
        • JJ,好,以后我都午夜你睡了再贴^_^ 和和,真想告诉你结局,不过通往结局的路我还没铺好呢。
      • 这个,归属感,怎觉得象Maslow's hierarchy of Needs:D
    • 天籁之音 ---之《胡笳十八拍》(4)
    • 天籁之音 ---之《胡笳十八拍》(5)
    • 天籁之音 ---之《胡笳十八拍》(6)
      • 短了点.. :-)
        • 发现前面有几个bug,偷偷改了:(
    • 天籁之音 ---之《胡笳十八拍》(7)
      • 我顶! :P
      • 好. :-)
    • 天籁之音 ---之《胡笳十八拍》(8)
    • 天籁之音 ---之《胡笳十八拍》(9)
      • 这么好的天,不出去拍呀?
        • 不知道去拍什么去哪里拍:(
          • 偶还以为你要拍到18呢.啥都可拍,哪里都能拍.//那栀子花香水和pleasure intense 有一拼吗?
            • 拼不了。味道比较原汁原味,但是不持久,且没有层次。
    • 天籁之音 ---之《胡笳十八拍》(10)
      • 哎呀, 总算写完了, 心都揪着看的说。 不能写个解答欢喜,傻忽忽的爱情小说嘛?
        • 如果还有下次,一定^_^
          • 我比较喜欢看恶人得诛, 好人享福的小说。
            • 老实说,我也是。最好还男才女貌,皆大欢喜。
    • 天籁之音 ---之《胡笳十八拍》(尾声)
      • 这个结局俺喜欢:
        童话的结尾通常是“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快乐幸福的生活”到此就end了。那么过上幸福生活以后哪?比如王子的三宫六院,72嫔妃相互之间的钩心斗角;比如王子为了王位跟兄弟们拼个你S我活;比如王子被太监奸臣祸乱宫廷.....唉,就因为后面的事情无法想象,所以童话才到此为止了:-)
        任何祝福的话都是因为对现实的无奈才表达了一种美好的愿望,比如:有情人终成眷属;比如:好人一生平安。都是由于现实中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实在罕见,好人能够一生平安的也寥寥无几:-)
        所以,生活经不起仔细推敲,而流传百年经久不衰的作品往往是悲剧。俺承认,俺骨子里有悲剧情结:-)
        有经历的人往往能够正视生活的种种“悲剧”,这就是俺跟你说过的“涅盘”:-) 一种平凡的鸟,浴火焚烧,粉身碎骨,只要“魂尤在,心尚存”冲出烈火,方成凤凰。“烈火”有如种种残酷的现实,历练后即使不能成为美轮美奂的凤凰,也能有双火眼金睛让人们更能看清一些事物吧:-)

        所以RRmm的作品更加贴近真实,才子佳人风花雪月误人子弟哦~:-)
    • 我有一特愚问题--- 耨 怎么念?@_@
      • ..

        nòu
        <名>
        钩儿锄,一种锄草的农具 [weeding hoe]
        释其锄耨而下泪。——贾谊《旱云赋》
        [方]∶元明戏剧中常见,状男女狎昵之态 [indulge in sensual pleasures]
        有耨处散诞松宽着耨,有偷处宽行大步偷,何须把一家苦苦死淹留?——元·关汉卿《金线池》
        • 够特别的。一打这个拼音,就这一个选择
          • 这玩意可能现在农民也不用了吧? 不知道长的什么样子
      • 敢情您也不知道啊, 我憋S了也没敢问……
        • 俺也不容易呀,遇到这个字每次都要ctrl+c vs ctrl+v。
          • 俺家农民认识, 他小的时候种过地, 知道有这一说 :)
            • 劳动人民就是伟大!
              • 毛主席说, 知识是劳动人民创造地
                • 马XX说,劳动创造了人本身
              • 辽的后妃厉害人物很多,萧耨斤DD的女儿萧观音也是皇后,“姿容冠绝,工诗,善谈论,自制歌词,尤善琵琶”是个才女呢。不过后来被人诬陷和伶官诗词相敬有私情,被赐自尽。所以还是耨斤这样的恶毒女子容易长命呀。
                • 她长她的去,再长也是垃圾